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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朱贡錝终于明白了,心里立刻大怒,手指指着他哆嗦了半天,愣是气得骂不出来。
唐伦一脸悲戚:“我,我当日不知道是寇兴在外面。”
朱贡錝脑子乱成一片,到最后只能气得甩了甩手,到底是看在多年朋友的情谊上:“滚到屏风后面去,把这里收拾干净!”
他说完就亲自出门去迎接江芸。
寇兴死了。
寇兴真的死了!
朱贡錝知道,这事没完了。
江芸芸整个人有一种诡异的平静,只是这只是对她自己而言,对外人而言,这人现在一身血,尤其是她怀里抱着一个带着血的包裹,整个人只显出几分骇人。
“你,你……”朱贡錝只好头皮发麻请人进来,“快进来吧,别吓坏路人了。”
江芸芸竟还对着他笑了笑:“我是来找唐伦的。”
朱贡錝下意识反驳着:“人不在我这里。”
江芸芸黑漆漆的眼珠子就这么看着他,平静说道:“我知道他在你这里。”
朱贡錝被她这么一看,只觉得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寇知府的身体我找不到了,我想要唐伦亲自去找。”江芸芸继续和气说道。
朱贡錝眼睛下意识去看他怀里的包裹。
献血染红了她的袖子和衣襟,衣摆上那些早已凝结的血迹刺眼地显露出来。
“我总不能让夫人和三娘去找,她们都是女眷不说,又是寇知府的至亲,城北已然是一片乱葬岗,尸横遍野,我怕她们承受不住,我虽是知府的佐官,护卫他家人安全也是我的职责,但我如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想着唐伦既然敢对此事见死不救,那事已至此,也该负责善后才是。”
江芸芸的口气平静极了,甚至有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感。
朱贡錝听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立,他甚至不敢去和江芸的视线对上。
——江芸疯了!!
朱贡錝在心里惊恐大喊着。
“进,还是进来再说吧。”老管家磕磕绊绊说着。
江芸芸依旧抱着那个脑袋站在门口,秋日微亮的天光冷冰寒气,照着她身上,越发显出那种本就斯文白皙的脸颊在此刻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冰白,连带着那些没有擦干净的血渍都好似要渗入皮肉中,成了一道刺眼的疤。
“当日内奸之事,我就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江芸芸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诡异的,不可言说的冷静,“如今却害得寇知府身首异处,我真是该死啊。”
朱贡錝喃喃说道:“是,是蒙古人……”
江芸芸点头:“是蒙古人杀的。”
她抬眸,平静地注视着朱贡錝,认真反问道:“所以这就是唐伦明明知道蒙古人在屠村,依旧能视而不见的理由嘛。”
朱贡錝没说话了。
他不敢说话。
他觉得江芸好像真的疯了,他觉得要是手里有把刀,唐伦就在他面前,他甚至会举刀把人杀了。
江芸芸也没说话了。
她其实很累了。
昨夜,她带人一个村一个村地找过去,到处都是分离的四肢和尸体,鲜血把她的眼睛都染红了,可她还是没找到寇兴的尸体。
她甚至想不起哪件衣服会是寇兴穿的。
他平日里穿得很简朴,和寻常百姓没有区别。
明明很多个夜晚,她去后院找人商量政务,相处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可现在她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什么特征也想不来。
他到底多高,又有多瘦,甚至是什么肤色她都有点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