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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多的是向内求己,而非对外苛责。
那一夜两人谈论了许久,直到听到更夫的打更声,这才遗憾散去的。
寇兴喝得有点醉了,亲自把人送到门口,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说话。
说什么呢?
江芸芸想了想。
好像是说——其归啊,天黑要慢慢走,以后的路都要慢慢走。
江芸芸此刻站在北风凛冽的衙门内,突然感受到那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的悲伤。
兰州城那连绵不绝的北风终于兜兜转转还是吹到她冰封已久的心口。
她刻意不去想这个事情,却又在今日猝不及防被翻了出来,压抑许久的悲凉终于喷涌出来。
那一瞬间的哑然,让她浑身僵硬,思绪顿化。
“就来吃一顿吧,以后也见不到面了。”寇晗低着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继续说道,“我爹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每每回家都要念上几句的,晚上你还可以把你的两个妹妹带过来,之前对江渝口气不好,你请她不要介意啊。”
江芸芸揉着手腕,片刻之后才低声说道:“好,只是归京的事情你也跟夫人再说一声,所有难关,我们也该一起度过才是。”
寇晗抬头看她,突然红了眼睛。
“你真没意思,江芸。”她说完就跑了。
江芸芸欲言又止。
“哎,我总算知道你这烂桃花哪里来了。”谢来的声音懒懒传来,“你这次还要买个礼物吗?”
江芸芸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叹气:“先把表彰写了,回头再去找江渝他们,对了,帮我看看秦知府还在衙门里吗?你说我等会去王府,肃王还见我嘛,等会回家换身衣服再来。”
谢来没搭理江芸芸的话,只是坐在屋顶发了会儿呆,然后站起来,朝着内院的方向看了看,喃喃自语:“我先去悄悄上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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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夫人态度坚决,秦铭顿时左右为难起来。
——这说出去可不好听。
“算了算,我已经四十年不曾回家了。”明夫人神色悠远,虚弱说道,“年纪大了,总想着落叶归根了,小满还小,我得趁着我现在还有一口气,看着她点。”
秦铭只好去看江芸芸。
“落叶归根。”江芸芸喃喃重复着,随后抬头,笑了笑,“是了,落叶归根,您说得对,总是要回家看看的。”
明夫人看着她笑。
“我已经请了两位锦衣卫的兄弟护送,肃王那边也答应承担全部回程的费用,衙门这边各出男女两个衙役,青云是领头人,你和她也是认识的,路上肯定不会孤单的。”
明夫人笑着点头:“有劳江同知费心了。”
“应该做的。”江芸认真说道。
“去上香吧。”明夫人咳嗽一声,“家里如今没有男丁,小满还小,不懂事,就让两个小姑娘和我们一起吧,我这身体还未病愈,外面那一桌,就让秦知府和江同知自个招待了。”
秦铭自然是连连点头应下。
江芸芸来到挂满白布的正堂,正中的棺材用的是檀香木,棺椁上的花纹都是用金银珠粉来描绘的,头顶日月星辰,左右两侧寿字当头,莲花,聚宝盆样样都有,边缘部分,鹤鹿祥云作为过渡,整口棺材华丽富贵,倒和这个简单的大堂格格不入。
“王爷就是出手阔绰。”秦铭悄悄咋舌。
江芸芸亲自点了三根香,目光看向最上方的牌位,随后高高举过头顶,折腰拜下,久久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