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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外面更热闹了。
只是大家的重点从江芸到底能不能考核太医院到方贤一个医籍到底能不能越过五品大关,去拿从四品的俸禄。
江芸芸却没空掺和这件事情了。
乐山某一日回家,悄悄过来说:“顾侯熬不过六月了。”
江芸芸忧心忡忡,直到某一日,乐山惶惶然地跑到她面前,她一颗心直直往下掉,匆匆赶到顾家,顾家到处都是药味,安静到吓人,顾仕隆整个人瘦了一圈,张道长和蒋平也憔悴了许多。
张道长一看到她瘪了瘪嘴。
“我,我有话想和江学士说。”难得清醒的顾溥沙哑说道,“单,单独。”
“好。”江芸芸镇定说道。
顾仕隆站在床边不肯离开,蒋平看了一眼床上的将军,心一横,直接把人拉走了。
“将军已经很累了!”蒋平握紧幺儿的手臂,低声说道,“让他安静一会儿。”
顾仕隆凄然看向江芸芸。
江芸芸安抚地点了点头。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顾溥和江芸芸两人。
“江学士。”
顾溥高大的身形只剩下一把骨头,颧骨高高隆起,瞳仁涣散,但脸上却又诡异的红光,他艰难伸手……
江芸芸坐在椅子上,伸手握住他的手。
“这些年多谢……照顾……”他的声音近乎嘶哑,双手想要用力江芸芸的手指。
那双曾经把江芸芸高高举起的大掌如今连握紧她的力气多没有了。
“我会照顾好幺儿的。”江芸芸认真保证着。
顾溥露出笑来:“我就,一个……儿……二十,我儿,还小……”
江芸芸看着他吊着一口气的样子,麻木痛苦,只能不断重复着:“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顾溥看向头顶的花纹,他还有很多话要说,精神格外兴奋,嘴巴却又说不出话来,他的脑海中想过很多画面。
最爱的牡丹花。
湖广的山水和瘴气。
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
无缘见到最后一面的妻子。
还有,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想了好多好多,突然想起那一年他去剿匪,耽误了许久,回家后想要去见他妻子最后一面,他的儿子挡在他面前,一边哭一边和他动手。
他哭的好伤心……可不能太伤心了……哀极伤身……
“幺儿……幺儿……”他突然绷直身子喊道。
江芸芸连忙大声喊道:“幺儿,幺儿!”
顾仕隆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爹床前。
顾溥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看,嘴里喃喃自语说道:“不哭,幺儿不哭……”
顾仕隆握着他的手,通红的眼睛愣是不敢落下一滴眼泪,只能强忍着痛苦。
“爹,爹……”他喃喃自语喊着,“不要走,我再也不和生气了……爹……”
“不生气……乖……不哭……”
顾溥看着他的儿子,耳边是断断续续的哭声,缓缓闭上眼。
——他顾溥,十三岁以支庶袭爵,任官三十年,自认言行无玷,尽忠职守,无愧列祖列宗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