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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妙把东占扔向天空。
“看我用全力!”
少女的身体爆发出奇异的光芒,只有瞬间但足够耀眼,越妙还想说什么,然而下一瞬却原地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而东占……
东占在坐世界上最可怕的跳楼机,撕裂的风声占领耳蜗,重力已难以抓住她。
她的身体笔直,像火箭在穿越大气层,摩擦的火光与无言的心情共同升起。
人在起飞的时候会走马灯。
至少东占是这样。
她在上升的这短短几秒内,记忆比风更快地塞进她的大脑,自我怀疑成为走马灯的第一场戏。
我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啊,为了两千万……说实话这笔钱真的值吗?
可不管怎么质疑报酬给价是否合理,东占还是想要。
毕竟她很在意钱这种东西,不是喜欢是在意。
她是孤儿,父母在很小的时候遭遇意外,七八岁的她被大伯一家收养,收养的理由很简单,大伯很有钱,不缺她这双筷子。
东占已经记不清这个男人的模样,但记得他浑身沾满厨房的味道,不是油烟味而是食材经过无数人创作后的味道,丰盈又迷人。
大伯开了很多家连锁店,赚得盆满钵满后迫不及待地扑入他梦想的影视行业。
大家问他想制作怎样的影片,他总是犹豫后敷衍,直到那家梦想般的影视公司资金链断链,项目叫停,天价违约金让他亏得一无所有后,大伯才惊觉自己只会做菜。
可惜他身上的味道没办法再变回那丰盈的香气,只剩下让人掩鼻的潲水味。
东占挺喜欢大伯一家,他们虽然任何节日都想不起她,也不知道她生日多久,但会给她提供衣食住行,所以她是感谢的。
可在大伯破产后,事情急转直下,大伯母患了病,恐怖的债务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东占正好小学毕业,跟着他们到乡下的老房子住。
那时东占十一岁,她有天被大伯叫住,见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人的目光上下打量,掰开她的嘴看牙齿,捏着手腕强迫她转圈。
“只能卖一万?”
“你这女娃都十一了,给人当孩太大,当老婆又太小,看在干净端正的样子算是好价了。”
“不行!我养她几年了,怎么只能一万呢,两千万怎么样?”
他最后那部电影似乎需要两千万宣发——大伯已经疯了,东占确信。
对面人见此暗骂一句就走,最后是瘦成人干的大伯母拉着东占回到屋里。
大伯母最后说了什么东占记不清,只记得她塞给自己皱皱巴巴的三十块钱,让她快离开这里,去二伯家。
她点点头,这个女人现在哭也会榨干仅剩的生命,两人只是对望,然后大伯母挥挥手,让她快走。
她用二十九买了车票,仅剩一块钱,路边的糖葫芦要一块五,她没能吃到。
没过多久,大伯母病逝,大伯自杀。
然后是二伯家,二伯家经济情况不宽裕,她的到来就像所有家庭战争的导火索。
丈夫的怨恨,妻子的不满,孩子的排斥,三个角组成她的生活环境。
二伯用调侃但其实认真的语气问东占多久还钱,特别是她月经来潮后,每个月的这笔开销成为二伯最在意的事情。
“所以还是儿子好。”二伯每次都会这么说,然后低头用计算机算总价,他有一个本子,上面写满东占每天花费了多少。
贫困的具象化是在十四岁的夏天,十四岁和夏天两个关键词缺一不可,这是组成她整个记忆段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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