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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刚才为止,我都还认为这次和她跑进旅馆,完全是纯粹的激情碰撞呢。
却不曾想,眼前这个女人一句话便将其归入了我和她交易的范畴之内。
“那可不?我的身价很贵的。想和我睡觉的男人多了去了。我要有事没事想到了就和人跑去开房。那我的报酬也就不值钱了。”周静宜侧过身子,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腿上,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颈,一双媚眼满是挑逗的意味。
“现在呢,我答应你的特殊报酬也支付了。跟着我就把路姨给我的资料给你,编辑部这期专栏的事情就拜托你尽快搞定了。”
我听到她这样说,差点没被她气死。
“可我之前向你要资料,你打死都不给我。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我只是想让你弄清楚一件事。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不想你在和我合作的时候带着情绪。你说的没错,我是契约主义者。我从来都认为,人和人之间的一切关联其实都是一张一张的契约和合同而已。父母和子女是彼此的赡养契约、夫妻的结婚证是彼此性爱和生活的独占契约、朋友之间是信任契约、同事之间是协作契约。既然结成了契约,就请严格的按照契约规定的内容办事。除此之外,最好不要夹杂太多其他无关的东西在里面。这会严重影响契约的履行过程和效率。之前你向我要资料,可你什么态度?你那个样子,你觉得我能放心的把资料交给你么?就算你拿到了资料,你能以最佳的状态投入到专栏的编辑工作中去么?你要把专栏弄的乱七八糟,我这边怎么跟公司交代?”周静宜说着说着从我的腿上站了起来,走到沙发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块U盘,随意的抛到了床上。
我探出身子,默默的将U盘装进了衣服口袋。
周静宜的这番话可谓自私冷血到了极点。
但我却没有对此加以任何的驳斥。
因为在某些方面,我其实和她持有类似的看法,比如我认为人性本恶,因此人的行为需要各种法律和规章制度加以约束和规范。
所以,尽管她说的全是一些歪理。
但此刻的我却不愿意为了反对而反对了。
确认资料到手后,我平静的开了口。
“专栏我会立刻搞定,这点你就不担心什么了!不是为了你,而是我自己也需要给主任那边一个交代了。不过你刚才说的让我陪你去现场交易当保镖之类的,还是你自己去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被警察抓住,把我当成了你倒买文物的同伙。”
既然周静宜此刻向我确认了我和她之间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也就不介意同样的将自己自私的一面在她跟前暴露出来了。
一方面,她为了钱坚持要和另一个买家交易,这让我无法完成王烈的托付。
另一方面则也就是我所说的理由。
要真是警方设下的陷阱,我要出现在现场的话,那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不想冒险的话也可以。跟你弟说一声,让他安排一两个人跟着我一块的话,我也会认为你履行了我保镖的工作,答应你的报酬同样照付。”周静宜听到我拒绝了她的雇佣后一点也不生气,而是随即提出了另一个方法。
见到周静宜忽然提到我弟,我不觉有些意外,我没想到她打主意居然都打到严光头上了。
“看着我干嘛?老实说吧,你这弟弟名气可真不小。认识你之前,我就听说过他了,染坊街的严二爷,大名鼎鼎呢!认识你之后,你居然都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要不是在里头碰上了强子,我都不明白严二爷为什么叫二爷了?原来是因为你了,你是老大,所以他就只能被人喊成二爷了。”周静宜靠在沙发边,笑嘻嘻的说道。
看着周静宜此刻近乎于轻佻的语言和态度,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只要来的不是警察,有严二爷的人帮忙照着。就算和我交易的那个买主想打什么歪主意,恐怕也的考虑考虑在这城里面得罪严二爷的后果,所以,我的个人安全应该也能够得到保障。你觉得这样如何?”周静宜两眼放光,仿佛只要我答应了她此刻的请求,很快便能从买主哪里收到巨额货款一般。
我刚打算一口回绝,但转念想了一下后,终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倒不是我贪图那十万块钱或者一次和周静宜开房的机会。
而是我想到她终究是一个女人,要真的在交易过程中让人给坑了,我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另外还有就是,王烈对那三幅帛画是志在必得的。
安排严光的人跟着周静宜,我也就能在交易前后随时掌握帛画的具体行踪,然后把消息提供给王烈,至于王烈用何种手段或者方式去获取,那是王烈的事。
我对王烈,总算也能有个交代了。
见到我点头,周静宜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开口说道。
“上次叫你给我个银行卡号,你到现在都没发给我了。现在这会你总该有时间了吧。我拿了立刻给你把钱转过去了。”
在王烈面前,我推辞了对方打算支付的佣金。
此刻周静宜这里,我却没有同她客气。
下一趟坑道,借用编辑部的那部相机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笔损失,归根到底我得算到周静宜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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