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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街道上的小孩吵闹着不肯走路,要母亲抱时,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师傅蹲下身来问他:「走累了吗?师傅抱?」
他很想伸手,扑进她的怀里,但最终却只是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衫摇头,「不累,崔崔可以自己走。」
师傅大概这才发现他的小心与敏感,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打了人一个踉跄,她便顺势把他抱了起来,语气凶狠道:「师傅也是第一次当娘,你多担待。」
「娘?」
「不是有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那我不就是为娘。」
「……娘。」他私心里,又喊了一声。
「傻子,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你可以把我当娘,但还是得喊我师傅。」
额前吃她一敲,五岁的梁崔日第一次看到在成人怀里才能看到的广阔视野。
她抱他不过一段路,便气喘吁吁的把人放了下来。
「崔崔,与师傅一起,自在一些,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说,我答不答应那就我的事了。
师傅妙龄女子,没带过小孩,但师傅跟你保证,不管你出什么么蛾子,我都不会扔了你。
你与人打架也好,任性妄为丶无理取闹丶胡作非为……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你怎样都好,怎么样都可以,师傅会给你撑腰。
所以……别唧唧歪歪,心思敏感易碎的,再给我养出个病态性格来!」
说完,又一个巴掌呼在他后脑勺。
然后梁崔日小心翼翼的日子至此到头,因为师傅她也不装善良慈母亦或严师了……
她日日胡闹,撒了欢的给他找事。
那些年,梁崔日也会有好些问题要问,但师傅从不正经答,或凶神恶煞或苦口婆心的让他活在当下,及时行乐便好。
……
若换作以前,苏越必然答他两字:闭嘴。
但眼下,却迟迟开不了口。
她知道她若说他无需知道,梁崔日便会乖乖听话,不再问。
但她的嘴就像是被什么粘住一般,虚张两次,没发出声音来。
「师傅……」梁崔日一声又一声的喊她,音色愈发哽咽。
「师傅……」
「你无……」苏越喘上一口气,又道:「你无需…………你儿时,有一年我带你在山林中穿了小半年,你生病,吐我一头那次见到的……不是我。」
梁崔日已经说不出完整句子,只重复叫她:「师傅……」
苏越继续道:「那是你娘,也就是京中那具尸体,她头上的疤我还当真疏忽。」
但发丝之中,一道细小的疤痕,梳头后更难得见,没想到他记了这么多年。
「你娘她不是主动离开你的,所以不要怨怪她。」
梁崔日回忆着那丛林穿梭的半年,他们只偶尔走到村落时便会寻个人家吃上顿热乎饭,那时候师傅的说词是要磨练他。
这么些年过去,他也没觉得那半年的磨炼对他有什么作用。
「我毫无察觉……」
此刻阳光穿透云层,原本阴郁的天突然便明亮了几分。
初冬暖阳下,这宅子才显出几分人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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