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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瑶也微有诧异。
殷问酒再看向这位纯贵妃时,竟也觉得她实在太过不易了些,也难怪要戴上自己的人皮面具。
时下冬季,厚实衣衫遮盖下的骨相,想必应该更为消瘦。
好半晌,殷问酒都没出声。
她在脉象之中,病症问询之中已在心中过了好些个法子。
然后一一推翻。
她突然想起当初提示赵后命不久矣想让她松口时曾说的话,此刻甚至也想对朝瑶说上一遍。
但对朝瑶,终究是不合适的。
可这世间压根不会有可活死人骨的神医存在啊,人为一个活,又当真能做到忍受如此遭罪的活法吗?
「娘娘……想活吗?」
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压低了声音的,只有紧紧围着的苏越和朝瑶本人能听的见。
苏越的面色难看。
朝瑶看向她,一时也没回答殷问酒的问题。
殷问酒继续道:「大多数人皆求向生,娘娘若是……想活,民女亦能理解,娘娘现下所用的以毒攻毒之法,已实非常人所能忍,若是有比这更痛苦的法子可一试,娘娘可愿?」
朝瑶的目光还是看向苏越,依旧不答。
苏越问道:「什么法子?」
殷问酒:「用蛊。」
苏越眉头锁紧,蛊术她有了解,也懂得些蛊虫知识,但远远没有到千南惠或程十鸢那般精通。
可殷问酒身上的蛊虫也只是她引了楼还明一魄时,机缘巧合下带过去的。
她不确认道:「你有信心?你学会了蛊术?」
殷问酒:「不算有,也没特意学,只是稍微对冥蛊有些把握。」
毕竟她体内那只,是蛊王。
提起此事,殷问酒又想起问她一句,「这蛊养的,只是巧合对吧?只有我是它的主人,对吧?」
不会哪天,突然被别人一个响指要了命去。
苏越扯了一抹淡笑,「是,你是主人。」
朝瑶听两人聊的内容,打哑谜一样,必然不是陌生人。
她也就更放心了些。
殷问酒又道:「我想的法子,与您二人说上一说,再看看要不要实践一番。」
朝瑶是毒入骨髓的难以救药,想必每每难受时,皆是恨不能敲碎了骨头的痛着。
「蛊术上有一蛊虫,名冥蛊,中蛊之人因蛊虫于体内而受下蛊之人左右其性命,这便是其中利弊之处。
利在于,我可驱动此蛊在你体内汲取,哪怕是毒,对它们来说并无所谓,或许便能化解些毒素对你的残害。
弊在于,因我是下蛊人,所以你的性命被我拿捏着。还有,那汲取的过程或许会令你及其痛苦。」
朝瑶听完只问了一句:「你一直说或许。」
殷问酒嘴角弯了弯,「民女从未实践过,娘娘若是愿意便是第一个试验之人。」
若是旁的大夫,谁敢对纯贵妃说这话。
朝瑶听罢却只是一笑,再看面前两人,竟觉得她们这性子还有些相似之处。
苏越犹豫了片刻,问朝瑶:「想试?」
朝瑶点头。
苏越笑得苦涩,「很多时候,我也在怀疑自己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