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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突然扭头看着她,眼神是殷问酒不曾见过的。
她嘴角一勾,笑容发涩道:「并不随意,问酒是我为女儿所准备,殷是我夫君的姓。」
殷问酒一愣,顿时有种自己实在不孝的错觉。
她道:「那……你女儿……他们呢?」
苏越转回了头,语气依旧令殷问酒不安道:「死了,都死了。丫头,我们不是去找央央,是去见我师傅。」
话落时,马车停在一户宅院门前。
殷问酒抬眼望出去,牌匾上写两个字:易宅。
那份不安的感觉终究落地,殷问酒冷声道:「这个见的意思……要怎么理解?」
苏越还是懒懒散散的靠着车门,「自去年开始,师傅便不止一次的提了。」
殷问酒:「提什么?」
苏越:「你天资聪颖,更该叫天赋异禀,比我,比师傅的另一个徒弟都更该称一声奇才,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
殷问酒明白了,但也只明白了这一层意思。
她道:「这样就够了,我没有要求个天下第一的志气。」
苏越苦笑:「傻子,你这样的想法真是枉为天才,小心遭雷劈啊。你不是能识怨鬼吗?这也叫开天眼,难得出一。」
殷问酒:「你怎么会知道?」
起初,在农户家时她害怕因自己特殊而更遭特殊待遇,所以不敢说。
从村里的丧事中她大概能明白一些,这是不好的,是厄运。
直到与苏越学符咒术法,她才明白这些。
但她心中依旧觉得是不好的,或说容易有危险的,所以从未与人说过。
苏越笑:「姐姐我也算是个奇才好吗,五年,就是瞎子都看出来了。」
殷问酒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咬牙道:「难得出一便要刻苦为苍生吗?我若偏偏不呢?我倒是要看看这天雷它要怎么劈死我!」
苏越明白她在别什么劲,于是换了个说法道:「不说天雷,你不是还要十倍百倍将伤我之人还报吗?不成个天下第一,我觉得难啊。」
殷问酒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陷入冰冷。
半晌后,苏越道:「问酒,这不是遗弃,他是我师傅,当初你便是他交给我的。」
殷问酒稚嫩的声音干涩发紧,「所以,我是个什么物件吗?你将我放在大娘那,一放两年,如今带我来这,又准备放多久?还是……不准备要了?
七年前,我三岁,你们不需要过问我可有什么想法,好。
如今我十岁,你还是觉得不需要过问我一句?问我想不想,愿不愿!你想扔我在哪便是哪吗?!」
她很少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十岁的孩子,实在过于早熟的稳重,有这般情绪都能让苏越生出巨大的愧疚来。
她再次扭头看向她,难得正经口吻好声哄道:「丫头,师命难违,姐姐也是真的希望你能更强,不为旁人,只为自己来去无忧,逍遥快活不为世愁。」
门吱呀一声打开。
易鹤淮看着又老了好些。
这些年他每每看到苏越,还是会不惜自损为她净化一身浊气。
苏越时而好笑,问他:「崔林之身上的难道清澈?」
易鹤淮,或说况佑年便会敲她额前一下:「不一样,天子皇家有血脉相护,你养程十鸢,浊气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