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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进门,又是盖着盖头,瞧不出什么,跟着管大嫂去新房时,她也一句不坑,相安无事度过一天。
第二天,新人敬礼,她虽早进门几个月,却是弟媳,少不得给人端茶。
阮雨桐心想事成,面上挂着满意的笑,只神情略显几分拘谨和谦卑,面对管父管母时尤甚。
照例是一家子吃过合家饭,管夫人也没叫人伺候,各自捧着碗筷安生用食,瞧见长辈放了筷子,几人齐齐停下。
阮雨桐本以为送走官大人后便各自散去,却不想,他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开口就叫她惊掉了下巴。
「老二,如今你已成婚,当初说的事,还记得吧。」
管二昨日刚成婚,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哪料到父亲提出这个,第一时间看向身旁的妻子,却见其同样面露惊愕。
一时间,难言的尴尬涌上心头,他讷讷,「爹,儿子记得。」
「那就行,我就你们三个日子,分家的章程都比着老一辈定下的来,我也不动,既然你没意见,待会我写信给族里说清楚,请他们派一位族老来。」
本来自家事,要不要族里出面都行,可他们家情况特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庶出儿子直接赶出去了呢,故而必得有一道程序。
管二低头应是,不敢面对桌上各色目光。
管大人说话,也不顾在场人的反应,径自离开。
管夫人很快带着亲生的儿子儿媳离开,下人们收拾残羹冷炙一一撤离,独留下二房两夫妻。
阮雨桐见状,使劲拽管二的衣袖,「这是怎么回事,爹怎么会要分家呢?」
管二结结巴巴,好半天才说是上次他绝食惹得管大人生气。
阮雨桐一愣,反应到什么,突然问,「那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管二不言。
阮雨桐却是猜到,可能上一次就说了,只是管二一直瞒着自己与阮家。
瞒着做什么呢,她甚至都不用多想,就可以找出许多个理由。
譬如,免得阮家毁约,譬如嫁妆减少,诸如此类,理由太多太多。
她露出一个苦笑,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语气十分之失望。
管二慌张解释,「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想着爹他不会那么狠心。」
靠人不如靠己,阮雨桐突然问,「你现在是举人功名,接下来的春闱有把握吗?」
管二顿时苦巴一张脸,春闱哪有那么简单,他又不像嫡兄一般有最好的资源,一路直上,就连举人他都考了两次,春闱只会更困难。
阮雨桐无力靠倒在椅背上,仔细思考后面的事。
短时间内,管二恐怕很难入朝为官,如此,夫妻二人要考虑的更多了。
「我爹娘给我陪了很多嫁妆,即使管家能分的家产不多,也不用担心生活。」她安慰,起码不至于为生计奔波。
只是,她原本是想与她比较看看,如今却是压根没比就已经输得彻底。
别看同样分家,可兄弟都是嫡出的,分不分没太大区别,说到底,吃亏的就是他们二房。
「岳丈不会说什么吧?」管二小心翼翼问,阮老爷那副精明相还是很外露的。
「没事,嫁妆既给了我,就是我的,至于多的,是别想了。」
「嗯。」管二丧气点头,「我给你丢脸了。」
「没有的事,你绝食都要娶我,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事。」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好不好都得说好。
「雨桐,你放心,日后我一定光耀门楣,让你凤冠霞帔,胜过那阮素娘。」
闻得他直道人名字,阮雨桐唬了一跳,「你小心点。」想也知道,家中定然都是管夫人的眼线。
管二这才噤声,对上人担忧的视线,展眉一笑,「好,咱们先回去。」
「好。」阮雨桐跟在后面,两人齐身出来,往二房所在新房去,那里是管家他们唯一能放心点的地方。
阮雨桐心下自然也有一番计较,虽说分家,可也不是就此断绝父子情谊,将来管二能借的力应当也能借到,别的不说,管二出息管大人面上也有光不是,至于管夫人那边,管大哥一人在官场,难道就不需要个兄弟互相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