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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第一天,是个喜庆的日子,阮柔去外面买了些菜,回来就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不过,烧锅容易伤手,如今还得靠着绣活挣钱,她便想着买个人回来,好分担这些琐碎事,但她自己尚未站稳脚跟,很是不必着急。
下午,阮柔左右无事,自己摸索着竟也循着狭窄的巷子摸到了前街,再次来到拢绣坊。
胖掌柜这会儿正清闲,阮柔进去后,又是好生一番感谢,这才说起日后的打算。
「这次还多谢掌柜从中周全,我别的没有,一手绣活还过得去,掌柜的若有什么尽管差遣。」
「噗嗤。」她自觉一番话说的十分周全体贴和真诚,却不料对方直接笑了出来。
胖掌柜掩饰性咳嗽两声,「小小一个孩子,何必考虑那么多,你的绣活那么好,只有我占便宜的份,不用操心那么多。」
阮柔颔首,心想,谁叫她内里是个十足的成人思维呢。
与胖掌柜寒暄一顿,接了店里几个绣活,又往牙行走去,虽说不着急买人,可顺眼的人难找,提前预备也是应该的。
牙行兼着买人卖人的活计,虽然不算什么好买卖,可时下法律紧张四子贩卖人口,也就是说,牙行里等着被卖的,要么原本就是下人,被上一户主家卖出,要么就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卖儿卖女丶乃至自卖自身,都多的是。
阮柔看着一群高矮胖瘦兼而有之的奴隶们,颇有一种感同身受,毕竟若非自己机灵,指不定站在这等着被人挑选的货物,就有自己一个。
故而,没有所谓的居高临下,她在一群人中间徘徊,排除单独的成年男子,犹豫再三,选了一对带着个十二三岁女儿的中年夫妇。
「可是就这户了?」一旁的牙人觑着她的神色问道。
「嗯,只是我才搬进来,很多东西没收拾好,还得等过上几日,才能将人带回去。」
「没事,正好趁着这段日子,我让人再教教规矩。」牙人不大在意地说道,也是牙行的例行规矩了。
事实上,这些被售卖的下人看似处于弱势,实则一朝得势,他们也会翻转身来压在主子身上,尤其新主客是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这种风险就尤甚,而教导所谓下人,就成了一种默认的规则。
阮柔虽不清楚其中纠葛,却并未阻止,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安危最重要,而牙人所做的不过威逼利诱,造成不了大的伤害。
没料到这么顺利,交了定金,走出牙行之时,天色竟还早,阮柔心情不错,顺着街道一路逛过去,买了不少小玩意儿,直至太阳落山才归。
回去时,她发现巷子口有一间混沌摊香味飘散,便干脆直接在摊子上吃了,省得回去还要做晚饭。
来到镇上的第一天无甚惊奇之处,只除了离开熟悉的地界,第一日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日,阮柔便正常开启在镇上的生活。
她在这儿没什么熟悉的人,年纪小不便外出与人交际,索性买了些启蒙在家,从头开始学起,为此还特意花钱请了位女夫子,三日一上门,日后对外也好有个说法。
眨眼一个月过去,日常绣花看书,闲时逛逛小镇打发时间,日子逍遥又惬意。
早一阵子,她便将那一家三口从牙行带回来,其中中年夫妻中的男子只要负责守门,以及外出一些跑腿的活计,妇人则做些厨房灶下丶院子里打扫等散碎活,而小姑娘,被阮柔留在身边戴着,日常端茶倒水,不忙的时候也能跟着学学绣花识字,一家三口都挺满意。
只是与她截然想法的,则是水洼村的老阮家。
早前阮柔托安婶子若有空来镇上,顺带把老阮家给她的粮食带上,安婶子记在心里,特意攒着等满一个月才准备去镇上,只是在去老阮家取粮食时遇到了阻拦。
「你凭什么来我家要粮食。」阮婆子主打一个不讲理,开口的话险些惊呆了安婶子。
「老婶子,我方才都说过了,秀娘在镇上没时间回来,我帮着送过去,您老是没听清,还是想自己送到镇上?」安婶子同样嘲讽道。
但不论好说歹说,阮婆子就是不愿意掏粮食,问就是必须得本人来拿。
安婶子又气又无奈,她总归一个外人,不好逼着阮家出粮食,否则闹得像她觊觎一样,但又不能不拿,她一个大人尚且如此困难,若让秀娘自己来,定也便宜不了。
想起先前秀娘所说关于阮村长给她撑腰的话来,她心念一动,威胁道,「老婶子,你若真不给,我可就去找村长了,秀娘一个小孩子去做学徒,还不知有没有受苛待,你们老阮家就这么对阮三唯一的子嗣。」
阮婆子面色一僵,心头暗骂阮村长多事,只想着暂时忽悠过去,却见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老婆子跟着起哄。
「就是,你们家要是不愿意养,那我去跟村长说,我来养,保证给养得白白胖胖。」
乡下地方就是这样,没有秘密,但凡有点大事,就会迎来全村围观,阮家一年内经历过好几次,倒不稀奇了。
只阮婆子本就黑沉的脸色此刻阴云密布,恨不得撕了臭婆子的嘴,却不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