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一边打扫,阮柔一边想,等到女户的事情解决,她就要把木工坊重新开起来,她知道不少新鲜花样,刻在这些木床木柜木箱上,再合适不过。
没等她想太多,外面就传来熟悉的喧闹声,不出意外,是昨天来闹腾的阮氏宗族人。
欺软怕硬向来是人的天性,阮母和原身都是和善的性子,也一向跟族里与人为善,原先有阮父撑着,这份和善就是好性儿,放到现在,就是任人欺压的懦弱了。
阮柔起身,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往待客的堂屋去。
果不其然,还是昨天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张张面上带着笑,看着和蔼可亲的模样,人人面前都摆着一盏茶,是阮母吩咐家里的帮工上的。
安朝律法严苛,士农工商,人分三六九等,即便对卖身的下人也有严格的规定,诸如农户是不允许买有卖身契的下人,更不允许纳妾,所以哪怕阮家有钱也只能花钱请帮工,短的三五年,长契二十年,但总比卖身契有个盼头。
阮家正经的帮工有两个,一个是同村请来的年轻小妇人,嫁到阮氏族人家的秦氏,算起来,原主得称呼一声堂嫂子,另一个是前些年逃荒来的宋氏,今岁已经三十八,无儿无女,签了二十年的长契,多年下来,跟阮家自家人没甚区别。
此时,堂屋内的站位也很能说明问题。
宋氏站在阮母身后,虽没出声,但她的存在本身就能给阮母带来一些勇气,而秦氏呢,此刻正凑在阮氏宗族群人面前,有说有笑,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阮柔进来的时候,正听见秦氏跟着劝,「婶娘,你可想清楚了,立女户简单,可撑起来不容易,你就舍得惠娘以后那么辛苦。」
「再辛苦我也乐意,就不牢秦嫂子操心了。」阮柔的声音冷冰冰的,显而易见的不待见。
秦氏讪讪回头,看到是惠娘,有些不好意思,有心想解释两句,可压根没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阮柔上前一步,站到阮母跟前,直接与阮氏宗族的人对上。
「各位叔伯婶子们,我们昨天已经商量好了,我今天就去立女户,你们没事可以回去了。」她话语坚定,语气也不大客气,但其他人丝毫顾及不上。
「怎么就突然决定要立女户了呢?」秦氏着急问道。
族里推出来的过继人选,是她夫君隔房堂兄家的侄子,关系可比出了五服的阮父要亲近,所以才积极促进此事,平时回家也说了不少阮家的富贵。
「左思右想,我爹留下的家产总不能便宜了外人,正巧,我不想去别人家,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阮柔视线扫视,讥讽感满满。
阮母有些担忧地看过来,阮柔只是紧握住她的手,母女俩互相汲取着力量。
秦氏和阮氏族人还欲再劝,直接被阮柔端茶送客。
这端茶可不是端的自己的茶,而是直接上手,把方才阮母客气端给他们的茶全都直接撤了,觊觎她们的家产,还想被客气招待,做梦呢。
赶客的意思明明白白,几位阮氏族人都是要脸的人,没好意思厚着脸皮留下,只得讪讪起身离开,临走前给秦氏个脸色,让她帮着劝劝。
前脚,阮氏族人一个个叹着气走了,屋内只剩下四人,阮柔,阮母,宋氏和秦氏。
秦氏还要再劝,阮柔一个眼神过去,随后拉着阮母在主位坐下,以前,这个位置都是阮父阮母坐的,代表的是阮家当家人的身份,现在阮柔坐了,代表的就是她要做这个家的当家人。
宋氏还好说,阮柔着实看这个秦氏不顺眼,按理,阮家雇佣了她,秦氏夫家兄弟姊妹多,一个村子里的族人,阮父阮母也是看他家日子不好过,才雇佣了她来做活,不说有恩,起码没仇吧,结果阮父没了,却第一个上门打歪主意。
但她现在不好处理,一是因为对方是同族的堂嫂,勉强算是长辈,二来,她没立女户之前,到底不宜真的得罪人,以免被使绊子,当务之急,还是趁早把女户办下来。
想着,阮柔把两人随意打发了,转头跟着阮母去取家里的户籍等凭证。
阮父才走一个月,家里的户籍这些都还没有去衙门换,正好今天去换成女户,顺带把家里的房子丶田地一起过户,东西到了自己手里才安稳。
阮柔带上户籍房契地契,又拿上两锭十两银子并一串铜板,扯着阮母去村口牛车位置,匆匆往镇上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