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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完全部记忆,阮柔也唯有喟叹一声。
环顾四周,她过来的时机正好,原主的丈夫林富刚被找到残缺不全的尸体,原主因为受打击过重昏倒过去,这才被人抬回房中暂且安顿。
按照原主的记忆,要不了一炷香功夫,林家人就会藉口群龙无首,喊原主起身主持家中事务。
想到此,刚刚爬起来的阮柔再次躺了回去,反正死的是林家人,谁爱操持谁操持去,她这个未亡人是伤心过度,绝对操持不了一星半点。
闭上眼睛,阮柔很快从假睡变成了真睡,直到感觉身体被人轻轻摇晃,回忆片刻,这才装作伤心欲绝的模样,捏着手帕直抹泪,不管旁人说什么,全当自己没听见。
这可就叫一旁听从林母的话来喊人的林家老三急坏了,「嫂子,娘躺在床上起不来,家里大哥的丧事要办,里里外外都要操持,爹让我喊你出去呢。」
好家伙,什么叫区别对待,这就是了,林母太伤心所以能躺在床上,原主却还要起来干活,也就原主太傻,还能被这么浅显的招数忽悠住十几年。
「吉祥,你大哥去了,我实在伤心,那些事,你让爹看着办吧,我现下也起不来呢。」阮柔一副柔弱样,捂着脑袋就差喊头疼了。
林家父母生有四子二女,四个儿子取名富贵平安,两个女儿分别为吉祥和如意,家中排行老三和老五,方才进来的就是老三林吉祥。
吉祥见状,分不清真假,她今岁十七,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遇上这事,那叫一个六神无主,可不像后来嫁了人生了孩子丶养得满身丰腴还能回来装作苦口婆心劝原主改嫁的奸猾2样儿,听见嫂子这么说,只得老实出去回林父。
如今正值盛夏,林富是昨儿早上出门上山打野物,晚上林家晚饭寻不见人这才托了全村人出去找,半夜终于点着火把找到并将人抬回来,一夜过去,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如今天热,尸体禁不住放,但林父还能按捺住等着大儿媳出来,其原因有二。
一来,不管是对昨夜忙活大半夜帮忙找人的村人亲戚们表示感谢,还是正经办一场丧事,都需要不少银钱,二来,林母卧床,家中着实缺一位能上下打理的女人出面,最合适的人选无疑是自家大儿媳。
然而,等看到孤零零的三女儿从东厢房出来,林父的心直直往下坠。
「爹,嫂子说她实在不舒服,起不来身呢,」林吉祥一五一十转告道。
林父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无名火,丈夫死去的尸体还躺在这,她一个做妻子的怎么就能安心躺在床上,可伤心过度这个理由实在巧妙,他根本站不住脚去指责,只得将怒火咽下去,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三女儿,心想倒也勉强能用,遂一通吩咐下去。
倒不是林父好打发,而是尸体实在死了一天,如今隔着几米都能闻到院子里的尸臭味,再等下去,整个家里都没法再住人。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把人入土为安。
人死了要想下葬就得置办一副棺材,棺材有好的丶有便宜的,但再便宜也得三五两银子一副,对于普通农家着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故而,很多穷苦人家死了人,都只能一卷破席子把人葬了,更差的,还得把死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继续穿呢。
林家条件差,一卷席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林父看着缺胳膊少腿的儿子尸体,眼中悲痛难以言喻,有传言说,死无全尸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若再没有一副好棺材,恐怕以后儿子去了地下更是要被欺负死。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给儿子买一副薄棺,风风光光地下葬,但问题是,钱从哪里来呢。
林父忍耐着鼻间清晰可闻的尸臭,努力集中注意力。
家中倒是还有十两银子,不过其中八两是预备还外面亲朋的欠债,另有二两是留着给林母抓药用的,若是动用了,还债的期限还得继续往后推迟不知道多久,林母的药也得断一阵子。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笔银钱叫大儿媳来出最为合适,毕竟,谁叫她刚好有十两银子的压箱底呢,拿五两用来买棺材,剩下五两办几桌酒席感谢一下昨日帮忙的乡亲们和丧宴,说不得还能剩下二两。
可惜的是,大儿媳伤心过度,躺倒后起不来,他总不能叫人趁着儿媳昏倒去偷她的嫁妆银吧,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半晌没想定主意,林父辗转回了主屋,跟林母商量去了。
别看林母病殃殃地一直躺在床上,可实则林家大小事基本都要她来拿主意,小到年节置办什么节礼和吃食,大到儿子娶妻丶女儿嫁人,都得林母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