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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扭头看了她一眼。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端庄得很，背挺得直直的，没什么表情地目视前方，抿紧了一双红唇，像是在生闷气。
nbsp;nbsp;nbsp;nbsp;他嗤笑了下：“怎么，为付长泾的事不高兴啊？”
nbsp;nbsp;nbsp;nbsp;“您是说哪种不高兴？”西月问。
nbsp;nbsp;nbsp;nbsp;为了他，好像哪一种情绪都谈不上，只有觉得麻烦。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自我反思般的口吻，尾音压得很重：“不高兴我啊，嫌我这个长辈多管了你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
nbsp;nbsp;nbsp;nbsp;但西月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听出来。
nbsp;nbsp;nbsp;nbsp;好像拆散了付长泾和她，他还立了大功一件似的。
nbsp;nbsp;nbsp;nbsp;西月摇头：“不会，郑总是为了我着想，不愿看我蒙在鼓里。”
nbsp;nbsp;nbsp;nbsp;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说错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能说郑云州为她着想的？
nbsp;nbsp;nbsp;nbsp;他肯定要讲了——“林西月，你太高看自己了吧？”
nbsp;nbsp;nbsp;nbsp;但郑云州没有，反倒一口认下了这个事实：“不容易，还知道我在为你着想。”
nbsp;nbsp;nbsp;nbsp;西月调转了目光看他，抿着唇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问：“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西月蹙着眉：“在郑总眼里，我就那么不识好歹啊？”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很柔，很软，带了七成委屈，听着像控诉，也像撒娇。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笑了。
nbsp;nbsp;nbsp;nbsp;那笑里有那么几分无奈的味道。
nbsp;nbsp;nbsp;nbsp;到她学校还有一段路，林西月为了占座起得太早，被车上的暖风一吹，昏昏欲睡。
nbsp;nbsp;nbsp;nbsp;她的下巴点了又点，好几次睡过去，又在脑袋下坠的瞬间醒来，反反复复。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看她困成这样，有意地放慢了车速，开到她宿舍楼下时，小姑娘都已经睡熟了。
nbsp;nbsp;nbsp;nbsp;车停下来，他也没着急去叫她，就这么由着她睡。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阖着眼，黑长而分明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眉心微蹙，像是在梦里也有操不完的心。
nbsp;nbsp;nbsp;nbsp;月光探进车厢内，在她脸上泛着起伏的波澜，照亮她柔白的面颊、粉红的唇瓣，看得人一阵目眩。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忙错开了目光，不敢再去闻她甜腻的呼吸。
nbsp;nbsp;nbsp;nbsp;十来分钟后，宿舍楼的灯熄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的确到时间了。
nbsp;nbsp;nbsp;nbsp;一阵夜风从降下的车窗内涌入，他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林西月。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手上攥着个打火机，手背上经络分明的青筋凸了起来，隐隐蓄起一股力道。
nbsp;nbsp;nbsp;nbsp;他的手架在车门上，慌张地点了一支烟，只深深吸了一口。
nbsp;nbsp;nbsp;nbsp;靠着它醒了几分神，郑云州用手指捻灭了火星，随手丢弃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很快玻璃升起，他毫不犹豫地揿下启动键，把车从另一头开出去。
nbsp;nbsp;nbsp;nbsp;他把她从付长泾手里抢过来，亲自开车送她回学校，却又在这阵瑟瑟秋风里，屈从于身体里无法克制的欲望，对她做出了另外的安排。
nbsp;nbsp;nbsp;nbsp;郑云州往坐落在京郊的酒店开去。
nbsp;nbsp;nbsp;nbsp;出国前，他曾重金拍下一块地，在瑞士开了几次视频会议商榷用途，最终决定开发成度假酒店。
nbsp;nbsp;nbsp;nbsp;名字也是他亲自取的，叫云野。
nbsp;nbsp;nbsp;nbsp;多年后郑云州回想起这一夜，在这份吞声踟蹰的心神不定里，很多微小的细节都被忽略掉，渐渐记不清了，再也无法拼凑出原样。
nbsp;nbsp;nbsp;nbsp;但他一直记得吹在脸上的这阵风，有点凉，还有点痒。
nbsp;nbsp;nbsp;nbsp;它轻薄薄的，却载起了林西月这个女孩子，从他的生命里穿堂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