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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2页）

他踩着镫，平稳翻上马鞍。

“抓好。”

缰绳矮矮地划出一道波浪，大牛像是盼望已久，撒欢似的奔跑。

白霁不惬意了。她感觉她的坐骨结节在骏马奔驰的颠簸中，遭受到有规律的撞击。

简单来说就是屁股疼。

云凇很快心领神会她的坐立难安，放缓步速。

“霁姐。”声音吹在她的耳后，很近。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吗。她想。

他们前后挨着，云凇伸手握绳，几乎是半环抱着她。他微微弯腰，两人便只隔毫厘。

“不要和别人一起欺负我，好不好？”带着气息的温热。

仿佛逆着捋过她心底的绒毛。

“我错了。”无法，只能投降。

身后的人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快，轻笑两声，又吹在耳根。

幸好空气冰凉，不会太烫。

别克骑着二牛带他们转悠。他说，江布拉克是夏牧场，冬天羊群都走了，算是少了点乐趣。

他们俩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又补充，不过你们就不用担心踩到羊粪了。

云凇说，那我更想看小羊，夏天再来。

沉默地骑了一段，别克突然开口：和羊群在一起就不那么寂寞。

和别克交谈就像用很老的录像机看电影，时不时卡碟。但在这山脉回环中，余音总未消散，谁也没有困扰。

*

绕了一圈，别克带大牛和二牛去休息。日色渐渐暗淡，古丽在蒙古包前架起简易篝火，招呼他们过来取暖，又带孩子回到屋里。

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风里吹了一圈，任谁都会爱上这一铁盆火。

“我现在完全感同身受被普罗米修斯赠予火种的人类。”热浪攒动，水汽给云淞的面庞蒙上一层柔焦。

大概是脑子被冻住，又或者被别克传染，白霁盯着他，过了很久才回答。

“我也是。”

他们有时随意聊天，有时只是望着一切。

四下无人。无垠的天，一侧悬着溶金落日，另一侧粉色晚霞里躺着澄黄圆月。

“好大的月亮。”白霁说。

黄昏是万物盛大的交接仪式，而眼前，是真正的日月同辉。作为芸芸生灵的一份子，她自然地被吸引，虔诚地注视。

“月升日落，光灯交织，神鬼交替。”云凇看着远处。

“不过这里这么空旷，没有鱼龙混杂的人群了。”又转头对她笑。

她震惊。这是自己说过的话，但不知道是多久以前。

从刚才开始，他就像读心似的：“五年级，来不及赶校车那天，我们坐公交回家的时候你说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应该就开始喜欢你了。你还记得那时候网上疯传，说“晚安”的拼音拆开是“我爱你”吗？”

她点点头：“你因为这个不说晚安，我还骂了你一顿。”

他笑：“对，你说我幼稚。但我当时信了，因为我心里有鬼。”

“不过现在，我倒希望每次你都这么理解。”

又是那种感觉——

她的心滞空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