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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秦鉴的态度转变得如此轻易,何姒也觉出了其中的古怪,她意识到这变化多半源于此刻并不在这场景中,却在观察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第三人,于是按下疑惑问道:“该怎么做?”
“还是阿姒提醒了我,小石头本是石头,只因为外表相像,他一心认定自己的身份是狻猊,就真的成了狻猊。如今我们面前这栈道也只是木头,我把它看成了蛇,未必要强求阿姒同我一样。以阿姒的心境,你只要把它认成龙,自然也就能让它变成龙。”
divtadv“那要……怎么做?只要幻想的意念足够坚定就行吗?”何姒紧盯眼前蜿蜒曲折的巨兽身体,试探着问道。
“如何让一条龙变活,阿姒一定听过。”
秦鉴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不急不缓地引导着何姒。而何姒将刚刚的插曲放到一旁,思绪飞转——让一条龙变活,她似乎真的听过这个故事,张僧繇,金陵安乐寺壁上的龙像,难道是——
“画龙点睛!”
“聪明,”秦鉴赞赏地点了点头,“其实不光是龙,世间万物的精气神都在双目。所谓传神写照,尽在阿睹之中,说这话的顾恺之,就曾凭着一手点睛绝活,用一幅维摩诘经变图给寺庙入了一百万钱。”
若说作画,显然是秦鉴比何姒更擅长,可如今听秦鉴的意思,这活却要自己来干,何姒一时不明其意。
秦鉴显然也看出了何姒的疑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因为眼睛在阿姒身上啊。”
“眼睛在我身上?画龙点睛,睛……镜,”何姒的指尖突然又触摸到了一丝熟悉的冰凉,几乎惊呼出口,“是你给我的那个护身符!”
何姒没有再等秦鉴的回答,她知道自己肯定对了,转身便朝着鹿苑走去,看也不看就迈步走进大门。
不是这里,何姒环顾一圈四面围墙,从坐落来看,这里很接近眼睛,但阳光罕至,光线晦暗,显然没有点睛之所。她想着,视线顺着蔓延的绿意来到庭院内,灵光一现,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
这是一间十分典型的中式庭院,阳光充足,有竹有石,还有一座小巧玲珑的池塘静卧其中,流水潺潺,为这片宁静之地增添了不少生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果然是这里吧。何姒想着,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其后的秦鉴,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护身符投进了池塘之中。
咕咚一声,写着她姓名的金属片接触到了水面,稍稍在水面停留了一下,便一往无回地没入水中,沉入池底。
何姒看着那抹古铜色在清澈的池水中如游鱼般轻盈地下落,觉得自己听到了极其微弱的一记碰撞声——是金属撞上了石头。
随后草木沦陷,地动山摇,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池底迸而出,一声龙吟自脚下呼啸而起。
秦鉴从身后扶住差点摔倒的何姒,心情很好地说道:“阿姒真的唤醒了一条龙,这让我突然想到蛇还有一个优点。”
“什么?”
“等从这里出去了,我带阿姒去吃一顿蛇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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