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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觅看着桌上的座位表,很难集中精神:“我们和连天雪坐一桌啊!我哪来的心思斗地主!”她抓抓头发,“怎么办,我交上去的ppt有错别字……他最好没发现啊啊啊!我真的不想在工作时间外见到他!”
斯昭出了一对大小王,林折桂更无语了:“不是,有没有人能尊重一下地主啊,竞技精神呢?”
斯昭说:“没办法,你们跟斯和的关系只能安排在这桌,其他桌都是亲戚,我也不能把天雪哥放主桌吧。”
“我看到他都吃不下饭!”林折桂把牌扔桌上,“他上次跟我爸说我在外面天天点男模,我哪有天天?结果我爸把我生活费扣了五千,这让我怎么活!”
三人各聊各的,斗地主玩成拉大车。斯昭一直绷着根弦,眼睛盯着来客方向。林折桂和李觅都知道他在等谁来,摇头叹气,在桌子底下发微信骂斯昭恋爱脑。
连天雪是卡着最后的点来的,李觅刚要拉斯昭的袖子,斯昭就“噌”的站起来,跑回了自己那桌。
灯光暗下来,顾新晔在台上准备讲话,连天雪施施然落座,看一眼桌上的人,说:“李觅,昨天去开会,你祥久地产那个ppt上有错字,扣绩效了啊。”
李觅欲哭无泪:“好的连总。”
说完李觅,连天雪又点林折桂:“你爸好像说这学期成绩再卡在中间,就要介绍你出去相亲了……”
“哎呀烦死了!”林折桂恨不得咬他一口,别人都怕姓连的,她跋扈惯了才不怕得罪,“你来干什么,人家秋雅结婚你搁这儿又唱又跳的,有这个时间回家跟你弟宅斗去,折磨我们干嘛!”
连天雪又看了一眼请柬,确认斯和的男朋友不叫顾秋雅。
“听不懂是吗?”林折桂说,“多上网吧,老年人!”李觅在下面狂踩她,她也不管。
连天雪懒得和这个死丫头计较,他忙得要死,手机上还得处理各种会议。
昨晚斯昭闷不吭声地蹲到他沙发边上,又半推半就往他怀里躺。外面正下雨,连天雪忙得两天没合眼,斯昭就那么一身雨汽,像块阴得半干的厚被子压在他胸口,又湿又沉。他睡不醒,没拒绝,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但想到是下雨天,算了。
斯昭的心理病,总到下雨天认为自己关节痛,去过好几次医院,关节一点问题都没有。没事,却逼着连天雪要在雨天对他格外宽容,难怪要雨天才来送请柬。
连天雪大概有一点生气,前面有那么长一段时间,斯昭不来,非拖到最后一天才把请柬给他,难道是觉得他周六日很闲随时有空吗?
好,他现在来了,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连天雪打着打着电话,看到斯和起身,斯昭追出去了,上厕所都要跟着。
二十分钟后,斯和回来,跟顾新晔开始挨桌敬酒,斯昭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敬到连天雪这一桌,气氛略显微妙,桌上其余亲朋友人都站过去举杯送祝福,连天雪仍坐着看他的手机。
斯和觉得连天雪有病,但还是举了杯:“没想到连先生还来了,还以为得空着这个座位。”
“我当然来啊,”连天雪说,“毕竟我是你最知名的前任,不参加,大家要觉得我不大度,不祝福了。”
“谢谢你的祝福,请自便。”斯和照例冷着脸。
他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为了避免连天雪又说什么恶心话,斯和转身要走,却看到斯诚桦带人过来。都到这份上了,那帮老头也不忘了社交,斯和的脸更臭了。
斯诚桦丝毫不觉丢脸,杯子压的比连天雪还低,说:“连先生来肯来是好事,虽然没能成为一家人多少有些遗憾,不过连先生一向在商言商,还是期待我们之后有合作机会。”
“当然了,”连天雪还是笑眯眯的,“能赚到钱没理由不做啊。”
“小昭那个孩子一直跟你很亲,今天后不知道要有多伤心了。”哪个斯家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样提了一嘴斯昭。
连先生敛了笑意,好像没听懂似的,眼里很真诚:“什么意思,为什么伤心呢?”
在座都懂,没人敢说,斯诚桦只好接过去,说:“他最支持你们结婚的,小顾也好,只不过不遂他的愿了。”他又补充,“斯昭从小任性,我回去说说他就好了。”
连天雪说:“斯董事,早该关心下自己的教育,两个儿子脾气都不小的。”
斯诚桦尴尬笑笑,说是他失职,其他人大概明白了,斯昭在连先生这里也并没有什么余情面子。
连天雪到了卫生间,订婚仪式再不正式,斯家也是要包场的,所以卫生间里只有一个显示有人的隔间,那里就一定是斯昭。
他敲两下门,斯昭凶神恶煞地喊:“有人,干嘛!”
“出来。”
门立刻打开了,斯昭探出个脑袋,很温顺地打招呼:“天雪哥,好巧,你也上厕所。”
“不是你给我送的请柬吗?”连天雪反问他。
“是……”斯昭想不出来说什么,“你吃得好吗?”
连天雪冷淡地盯着他,双手交叠在胸前,说:“你说呢。”一桌上的雪蟹全进他那两个好朋友嘴里了,全是馋死鬼投胎。但眼下并不是追责这件事的时候,“躲厕所里干嘛,躲谁?”
斯昭当然也有躲连天雪的成分,他言行不一,实际做不到嘴上说的体面。但天雪哥说了,他自然要提别的理由:“我躲斯和啊,都怪顾新晔,那个什么订婚发言我没仔细看,他也没给我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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