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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辨人心（第2页）

张婆子家里的事，碧落已经详尽地说给了江元霜听。

她也看得出来，提起女儿时，张婆子话里的心疼是真的。

听张婆子哭嚎了一会儿，江元霜才放下茶盏，不似平日总带着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从未想过害我？张姑姑这话，自己信吗？”

江元霜冷硬的态度让张婆子内心越发慌张，来不及思考，解释的话便脱口而出。

“信，老奴当然信！侯府给的命令，也就是让娘子喝下那助孕药。”

“老奴跟了娘子，自然想娘子有朝一日可以母凭子贵，好让老奴跟着鸡犬升天。”

“此事于娘子，于侯府，于老奴，皆有好处。除此外，老奴真的没有做过别的事了！”

张婆子的心虽然并不如她所言那样忠诚，但话却说得掷地有声。

便是她不说，江元霜也能猜到，张婆子是不知晓那药方会损害母体的。

这张药方，前世她在王府里见过，今生又从侯府传出。

可见多半是勋贵间才流传的，以张婆子的出身，哪会知道这等秘方。

再者，郭氏极好颜面，虽让人指使张婆子行事，却不可能将方子的短处告知于她。

否则，让旁人知晓，侯府主母为延绵侯府血脉，做出去母留子的阴狠之举，势必会影响她多年来营造的，孝贤名声。

“这样说，那你是不知道，那助孕药，有去母留子的后果了？”

江元霜心知肚明，却故意有此一问。

听见去母留子四个字，张婆子面色大变，跪都没跪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怎么忍心用一条人命去换一个尚不存在的孩子？

自从女儿生了病，张婆子又是求医问药，又是吃斋念佛。

便是她平日偷懒又爱占小便宜，却万万不敢造下杀孽，就怕报应在女儿身上。

可这些话，江娘子会信吗？

张婆子内心认定，江元霜对自己已经是判了死刑。

面色灰白，不再高声辩解，只是呢喃般陈情。

“老奴...真的不知道。”

江元霜对此不置可否，又道：“那就当你不知道。”

“若你一早便知道这药会害了我的命，为了女儿的药钱，你还会听命于侯府老夫人吗？”

这话直逼张婆子的软肋。

她张了张嘴，苦笑一声，“娘子不必再问了，老奴无话可说。”

她为了女儿能活命，甘愿自卖自身。

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怎么会为了没有交情的江元霜，放弃女儿的性命呢？

见张婆子一脸心灰意冷，任人宰割的模样。

碧落不为所动，依旧稳稳地站定在江元霜身后。

青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有些于心不忍，犹豫着想要替张婆子说情。

还没来得及张口，江元霜便有了决断。

“既然你已认罪，有罪便该罚。”

“罚你半年的月俸，半年里，还要承担小院里所有的杂活。你可接受？”

已经等着人头落地的张婆子，闻言直接愣在了原地。

抬起头，呆愣地盯着江元霜，张大了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