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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夜白道:“略知一二。”
冥都,地处极西大漠深处,内有两座城。一座曰金城,有山有水,奢华无比,相传城中更是建有一座只由黄金锻造的阁楼,其内整夜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另一座则是死人城,终年萧瑟荒芜,黄沙漫天,死人城里居住的多是些穷凶极恶、走投无路之人或鬼。
女子道:“我叫乐陶,本是中原人,父母做些香料生意,后因经营不善,连宅子都赔了进去。父亲将我卖与债主抵债,我不从,一路往西逃,就到了冥都外。”
“你进去了?”柳夜白问完这句,又道,“冥都尚武嗜血,不是常人该去的地方。”
乐陶笑了笑,道:“所以啊,债主们再想追,也不敢追进冥都城来!”
她说着冲着柳夜白挥了挥自己的左手,左手上空无一物,她反应过来这点后,笑道:“我忘记了,这已不是我的手。入冥都的人,都要在左手中指根部刺往生环,往生环分为五等,最下等为黑环。我进去的时候,就是黑环。”
关于刺环,柳夜白曾听师兄宋溪山谈起过。冥都内人人皆杀手,往生环则代表杀手等级,黑白红银金,黑环杀手等级最低,金环杀手等级最高,武力值也最高。
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冥都都会举行比武,胜者可升环,败者运气好的降一环、运气不好者湮灭。
乐陶继续道:“黑环只能住在死人城,你说得对,那里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的确不是人能呆的地方。所以我勤加修行,一步一步往上爬,第二年,我升了白环,可以去金城了。也是在金城,我遇见了我的夫君梅福。”
柳夜白道:“然后呢?”
“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可是我忘了,冥都只有厮杀与背叛,没有爱情,”乐陶的面上狰狞起来,“新婚之夜,我多喝了几杯,醉了酒。醒来时,已被他废了修为,转手卖给了一个只有一只耳、满脸横肉的男人。”
“你也知道,没有修为,我根本逃不掉的。也许是我的眼里流露出了厌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一只耳把我的脸给划了,整整十三刀,每一刀都皮开肉绽。
“我的脸毁了,没了价值,被一只耳扔出来。我只能独自在金城街上流浪。流浪也不安生,金城华贵奢靡,容不得有人流浪,我被打了几次,就返回了死人城。”
乐陶说到此处,眼神突然狠厉:“我此番遭遇,皆因梅福这个贱人而起,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在死人城三年,再三年,终于升了红环。也就是在这时,我遇到一个人,她教我改头换面之术,我便换了一张人皮,重新去了金城。
“在金城,我又遇到梅福,他还在那里骗人!我假装受骗,再与他成婚。只是,这次新婚之夜,是我亲手结果了他。一刀一刀又一刀,一开始他还会求救,最后彻底不呼吸了。”
乐陶说到此处,仰起头,嘶吼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杀了他,你说……你说我有什么错?”
柳夜白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溪山道:“你为何离开冥都?又为何要害人性命?”
乐陶眸中泛起一丝温情,道:“离开冥都,是因为我想我阿娘了。至于害人性命,你是说那个眼角有颗痣的富家女吗?”
柳夜白道:“对,为何要害田姑娘。”
乐陶瞪着两只眼睛,道:“我去见我阿娘,总不能顶着一张陌生人的面皮去。这个富家女与我有几分相像,也算缘分,用了她的皮,有何错处?”
柳夜白道:“没错?被你平白害了性命的田姑娘何辜?你身上这具尸皮的主人又何辜?”
乐陶闻言咯咯笑了起来,道:“本来我穿着富家女的皮,走就走了,谁知他们居然放了信烟,引了明月阁的修士来。我换皮后不能动用修为,眼见你们追过来,只能再换张皮过渡一下。如此说来,我身上这张皮,也有你们一份功劳呢。”
柳夜白嗤了一声,心中暗道真是冥顽不灵。她抬头,看了眼天光,约莫距离凌平中毒已过去一刻钟,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她缓和了声音,道:“乐陶姑娘,你先把化骨散解药拿出来,否则河边那个明月阁内门修士死了,我可不保证他的同门会对你做些什么。”
乐陶闻言,忽然尖声大叫起来,脸上的血肉也跟着颤抖,她道:“你们修士就是狡诈!说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还不是想套出解药去救他!你们不放我走,我到了明月阁大狱也是必死无疑,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拉他一起上路!”
柳夜白与宋溪山对了个眼神,宋溪山心下明了,大手一挥,砍在乐陶的脖颈处。
乐陶当场晕了过去。
柳夜白俯下身,正要搜寻解药,就听到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抬眼望去,一个青衣男子骑着快马,正朝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