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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日,曾老来给她解药那日是她在此处的第五日,今日已经过了七日了,小皇帝至多剩下七日的光景。
任兰嘉皱着眉。
七日了,观海居然还未还找过来。
用完膳,侍女将碗碟都收到了餐盒内。任兰嘉看向曾老。
“曾老,陪我下会棋吧!”
在这院子里,任兰嘉无所事事,只有曾老在身侧。而她和曾老又无甚可聊的,思来想去只能靠下棋打发时间。
听到下棋,曾老苦了脸。
他一个医者,一贯读的是医书,也不怎么看棋谱,棋艺和眼前之人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曾老想拒绝,却又不敢,但又怕自己的棋艺太糟糕,惹她嫌弃。两相为难之际,外头传来脚步声。
曾老率先转头,转头就看到了从院子中信步而来的观南。今日的观南一改那夜去找他时的湿漉狼狈模样,也褪下了他一贯穿的黑衣,换上了一身月白长衫。修长身姿配上月白长衫,观南身上的冷冽气质散去了一些,多了些文雅味道。
观南越走越近,曾老看着他不由有些恍惚。恍神间,他似乎见到了年轻时的裴太傅,当年的裴太傅也是这么一袭白衫,顶着这么一张面庞,自信又从容。
裴太傅,裴家……
曾老回过神。
到底是裴家子孙,当了这么多年下人,这一身气度自始至终都没有被磋磨掉。他和他小叔还真是一样,本都该是人中龙凤,只可惜世事无常。
曾老年事已高,历经沧桑,又怎能看不出观南的那些心思。裴家若在,他尚且只是有机会一博,裴家都没了,他又怎么会有机会。
还是太年轻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该用这样的手段。这么多年,他难道不应该最清楚,他心尖上的人一贯吃软不吃硬。
曾老摇摇头,想到了曾经自决的那几位裴家郎君,裴家人,做事似乎都这么刚烈决绝。
这世上,哪能事事如意。留条命才是正道啊。
想到此处,曾老看向观南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而观南,似无察觉。擦过曾老的身子径直朝着任兰嘉走去。距离任兰嘉两步之遥,观南掀开衣袍一如既往又跪下了。
双膝跪地,膝盖毫不犹豫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曾老回头,看到观南那笔直直跪着的身子,只觉着头疼。
现在才来跪,都两日了,便是把膝盖跪烂,佛祖显灵都救不了他了。这么多年了,那一夜,是曾老见过任兰嘉最狼狈的时候。
也就是他了,能倚老卖老一把。如果是其他人,但凡见过那夜任兰嘉那模样的,他相信,没人能活下来。
曾老思绪乱飞之时,不经意间对上了任兰嘉的眼神。那眼神很是平淡,甚至没有一点波动。但就是这么一双眼,让曾老背脊一凉。
“我去门口候着。”
任兰嘉没有说话,曾老毫不停顿转身就离开。已过七旬的曾老,出门时脚步又稳又快。跨过门槛,曾老消失在任兰嘉眼前。曾老看似是消失了,实则藏在了门外,偷偷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郡主。您罚我吧!”
男声话音落。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
“那夜给我下药的人,是谁?”
屋里一阵沉默,良久……
“郡主,过几日。过几日,我定然把给您下药的人交到您手里,任您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