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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她下了榻,慌忙跑到门口,拉开门臼,外面却站个陌生人,面皮白净,两道八字胡向下翘着,面容和蔼,眼神明亮。
来人一望,两相一对视,他笑笑,一拱手,“在下曾平,五色衣掌柜,特来拜会巧娘子。”
只一瞬,这人笑时,巧文记忆里出现熟悉的痕迹,便马上又无影无踪了。
那人看着眼前小娘子,气度从容,开口见章,“知巧娘子也参与学子服遴选一事,我乃代明王来此,不知巧娘可进院一谈。”
巧文看着曾平,只一句话。
这老天起了用了。
她面上现出一笑,低头一敛,神色如常,请人入内。
那枣树下出了两人,似乎感觉到什么,摇得更大了。
案上两盅酒,曾平笑着摇手拒过,观望过院落,视线回到眼前,仍直入主题,“不知娘子可已备上学子服衣式?”
巧文笑笑不说话。
曾平看此心下已有了答案,点点头,“娘子所创齐胸裙,飞鱼服俱为大唐出了功劳,在下小店也跟着受益不少。”
“我观娘子良久,此次学子服,娘子必是不肯罢手而归。”
巧文慢慢拿起案上酒盅饮着。
曾平继续道,也不怕冒犯,一步一步进发,“今日初见娘子,我见娘子满脸愁色,某大胆一猜,是觉此中与以往大不同,无从下手。”
巧文眼睛想亮,被她按下了。
曾平笑笑,知是如此。
他观此人已久,自几天前便缩于院落再无动静,那位于寺院外的作坊也停了工,看起所作仍是衫裙之类,似并无新进展,正如这里的人一般,停滞了。
他知道,时机到了。
与人合作,得俱是明白人。
此般,不必他说,这小娘子已探到了深水,其中曲折,一点就透。
曾平笑了,“市坊买卖怎与这朝堂的事相同,前者借娘子那些巧思足以应付,这后者,看得却是权势。”
“巧娘,与经营一道,某自认不如你,可此般,你却有些看不清了。”
一句飘渺的话,正是火息之时,送入东风。
国子监,朝堂,翰林院。
真是需要说服的吗?
真是需要证明的吗?
她是真不知,还是不想去想?
若是后者,为何不想?
因为那力不可及,因为她不想参与。
斗争。
斗争。
一个残酷的词语,一个沾上了就摆脱不得的东西。
薛记之事犹在眼前。
诺大店铺,说倒就倒。
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上了断头台。
此还乃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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