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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打干净洗头的雪渍,快步退下。
秦玅观边拆封壳边往短榻边走,鹤氅摆动,扫过氍毹。
唐笙眨巴眼睛,轻声道;“走啦?”
秦玅观没答,唐笙当她默认了。
闷得鼻尖冒汗的唐笙棉被刚掀了小半,秦玅观却忽然出声:“帐外掸雪呢,马上入内。”
唐笙火速藏了回去,连眼睛都不敢露了。
藏了片刻,唐笙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掀开棉被坐了起来,散着的发乱糟糟的。
“真清醒了?”秦玅观扬着嘴角,一语双关。
唐笙:“……”
对视片刻,唐笙将整个被衾卷了过去,屁股对着秦玅观。
秦玅观也不恼,倚上榻,不紧不慢地戳了戳唐笙。
她戳哪侧唐笙便往哪一侧缩,秦玅观干脆边看奏疏边戳,戳到唐笙无处可缩,一下占据了短榻大半的位置。
身旁没动静了,唐笙也快喘不过气了。她钻了出来,秦玅观臂弯一张开,唐笙很自觉地躺了进来,连蹬带拽,将棉被铺到她身上。
一场拧巴人之间的对峙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唐笙枕着秦玅观的臂弯同她一齐翻阅奏疏,头发依旧乱糟糟的。
“二姐她们要有动作了吗?”唐笙非常自然地探过胳膊圈紧了秦玅观。
“嗯。”秦玅观应声,鼻音有些重。
唐笙怕她真着凉,将每处漏风的间隙都按得结结实实。
“辽东守备军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新旦前解决战事。”秦玅观之间刮过那列字,“她们要诱敌决战。”
唐笙顺着她的指引细品,面色逐渐凝重:“在虎鸣丘与崂山关一带是否有些冒险了。没有两翼援军维护,地势崎岖,也不易骑兵铺展。”
“瓦格人也不傻。”秦玅观说,“设在中段,他们不易中计。”
唐笙敛眸细思,回神时,秦玅观的视线落了下来。
她们对视一眼,便互通了心意。
秦玅观掀被起身,脱了氅衣换上玄色的窄领棉袍。唐笙一骨碌爬起来,咬着木簪挽发。
“朕叫十一了。”衣冠整齐的秦玅观回眸征询唐笙的意见。
唐笙颔首,插好簪子,烛光随着她更衣的动作轻曳。
革带束好,唐笙的身姿也随之挺拔起来。秦玅观的视线停留了片刻才收了回来。
“方十一——”秦玅观高喝。
帐帘瞬间开了,方十一探头探脑等着陛下吩咐。
“你是地下的鼠辈么,只敢探个脑袋。”
“陛下有何吩咐?”方十一钻了进来,目不斜视。
陛下竟有闲心揶揄她,说明心情很是不错,方十一的神情也轻松了好些。
“把人都叫起来。”秦玅观裹紧鹤氅,“朕要在主帐议事。”
“得令!”方十一抱拳。
秦玅观收拾齐整握着奏疏转身时,唐笙已取来油纸扇,压刀立在她身后。
秦玅观上下打量番,蹙眉,语调不悦。
眼前人宽肩蜂腰,身姿挺拔,棉袍虽有些臃肿,但也在束起革带后显露出昂扬的风度。
但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法令秦玅观很是担忧。
“就穿这些?”
唐笙反应迅速,当即抄来自己的裘衣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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