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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第三百五十七条规定,走私丶贩卖丶运输丶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丶海。洛。因或者冰。毒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丶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成树在微信群售卖氯巴占,交易额超过100万元,数量巨大,应从重处置。」
简疏文连连摇头,皱着眉头反驳道:「不对不对,公诉人,你在混淆视听,哪有这么多?氯巴占这种药,给病人用是药,给吸毒人员用才是毒,也就是说,我当事人在群里卖给患儿家长用于孩子治病的那部分氯巴占是正经的药物,只有卖给吸毒人员刘雨的那几盒才属于毒品。」
简疏文转头问成树:「刘雨跟你买了几盒药?」
「5盒。」
「大概是多少克的药?」
「一片10毫克,一盒100片,5盒就是5克。」
「总共多少钱?」
「一盒450,加起来2250。」
简疏文转头问证人席上的杜铭:「证人,你负责这起案件,你来证实一下我当事人说的数字是不是真的?先别管他总共在群里卖了多少,就单单说他卖给刘雨的有多少,是不是他说的这些?」
杜铭点头,「是。」
简疏文摊开手,说:「所以哪来的交易额超100万?2250块钱,判15年?」
简疏文继续道:「量刑要适当,随意使用重刑对一个普通人的人生来说就是彻底的摧毁。15年是个什么概念?就算一个人能活90岁那六分之一也过去了,自家孩子从儿童步入青少年这段宝贵的时间也错过了,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
简疏文目标明确,成树的行为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要帮他打成无罪不太可能,简疏文的目标是减刑。
简疏文面向审判席,对法官说:「审判员,《全国法院毒品犯罪审判工作座谈会纪要》规定,麻精药品具有双重属性,只要出于医疗目的买卖,并被患者正常使用,发挥医疗作用,那它就是药品;只有脱离管制被吸毒人员滥用,才是毒品。也就是说,在我当事人售卖的那么多氯巴占中,只有误卖给刘雨的那5盒,5克,才是毒品,其他都是药品啊。」
简疏文举了两个案例:「贩毒罪有轻有重,对贩毒罪的量刑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贩毒罪也有判得轻的。23年,杨某从医院购买安眠药,并在明知郭某丶陈某是吸毒人员的情况下将0.18克安眠药转卖给郭某丶陈某,构成贩卖毒品罪,判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罚金四千;24年初,药店老板在明知邵某有吸毒史的情况下将管制药品氢溴酸右美沙芬片出售给邵某,获刑六个月,罚金三千。对比起这些案例,我当事人被判有期徒刑15年,明显存在量刑过重的问题。更何况我当事人的情节比我案例中的轻,我当事人是在不知道刘雨是吸毒人员的情况下把药误卖给刘雨的,他不存在主观上的犯罪意图。因此,法院在一二审中对我当事人的量刑,我认为过重,在此提出异议。」
「被告律师,被告并非只被指控一项罪名,他既犯了走私贩卖毒品罪,还犯了非法经营罪,非法经营100万元,数额巨大,我们提出的量刑是两罪并罚的结果。」公诉人说。
成树没有相关的药品经营证书,在微信群里卖药,的确构成非法经营。
非法经营罪的量刑有高有低,交易金额巨大丶情节严重的可能会被罚款并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本案的交易金额高达100万元,属于金额巨大,但简疏文仍要辩一辩。
简疏文看向审判员,问:「审判员,请问霍江市有三甲医院吗?」
审判员一愣,问答:「没有。」
「请问从霍江市到有三甲医院的省会城市,最快需要多久?」
「我们霍江没有机场,最快的交通工具是高铁,最快单程也要三个小时。」
「单程三个小时,往返六个小时就过去了。我问过,就算是省会,也仅有两家三甲医院有我当事人以及群里300个家长需要的这种进口药,别的医院没有,药店也没有。而这两家三甲医院的情况是,每天人满为患,很难预约排号。如果排上一次号能买到好几个月的药,好像也行,但这行不通,因为管制药品医生一次不允许开太多,这就意味着患儿父母不得不经常去医院开药;经常去就经常去吧,但也有困难,首先号不一定约得上,就算约上了,买药的路程那么长,家长不得不请假,可三天两头请假,工作怎么办?不工作怎么有钱买药?要是单亲家庭,去一趟都没人照顾孩子。于是,家长们想出了另一条路——海外代购,终于有省时省力又方便的办法了,可是犯法。」
简疏文一通描述后,沉默了几秒,忽然,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听起来是不是特别绝望?」
简疏文扫了一眼旁听席,旁听席都坐满了,微信群里一直跟成树买药的家长来了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