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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查出来那就等万一再说,我不喜欢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忧心。」时桐很淡定。
简疏文叹道:「这就是时老板的魄力吗?」
「这话是坤应莱教我的。」时桐说。
简疏文愣了一下,看向时桐。
「这么看我做什么?」时桐问,「坤应莱不能提?」
「不,我是怕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难受。」
「我没那么脆弱。」时桐淡定道,「再怎么说他也教了我很多。」
简疏文发现时桐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提坤应莱了。这是件好事,一件事只有当事人能心平气和地提起,内心不再有强烈的起伏时,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简疏文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好不容易平静了。」
「是啊。我喜欢现在的一切。」时桐也说。
「喜欢就别破环。」
「什么?」
「最近发生的那起枪击案,匪徒有枪,他手里的枪跟你应该……没关系吧?」简疏文试探地问。
简疏文看着时桐,时桐也看着简疏文。
时桐忽然笑了,他双眼清澈,毫无撒谎痕迹,他对简疏文说:「想什么呢?当然跟我没关系了,我带来的家伙什早就销毁了,怎么可能跟我有关?」
简疏文也不知道信没信,但没有继续往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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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陈非家。
今晚万仁峰也在,他正坐在落地窗前烧纸钱,祭奠许平庚,陈非在一旁陪他。
万仁峰垂着眼,看起来有些疲惫。万仁峰说:「昨天晚上,我突然心悸,心脏那个疼啊……黑暗中平庚好像回来找我了,他对我说:『仁峰叔,我身上疼。』」
陈非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可真是个鬼故事。
陈非表面上看似很担心的样子,安慰万仁峰道:「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有什么用?都是骗人的。」
陈非闭嘴了。
万仁峰叹气道:「如今我名下有十几家公司,又是TNLBA协会会长,还是年度企业家,我功成名就丶事业有成,我那么厉害,却依然护不住我最亲的人。」
陈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看似在哀悼许平庚,实则是把自己夸了一遍。
在陈非眼里万仁峰是个相当自恋的家伙,尤其喜欢标榜自己,没事就介绍自己的头衔,喜欢把自己包装成全世界最厉害的人,让所有人崇拜自己。
喜欢自我标榜的人内心往往很虚弱,自大的人藏着自卑的底色。万仁峰的自我标榜是无意识的,他已经习惯了这么做,他必须时刻强调这些东西,只有强调自己强大丶有价值,才能摆脱曾经那个一无是处的自己。
陈非也烧了一沓纸钱,说道:「世事无常,万会长节哀。」
「等找到杀害平庚的人,我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当然,他该死。」陈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陈非在心里想:你杀过多少人?你怎么不先把自己千刀万剐呢?
万仁峰想点菸,但打火机死活打不着,不知为何这一瞬间万仁峰的情绪突然被触动了,他把打火机一扔,把手臂放在膝盖上,头埋在臂弯里,开始抽泣。
人死了就没有思想和知觉了,死人是不会感到痛苦的,死亡的痛苦是留给活人的。
万仁峰的抽泣声越来越大,肩膀耸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最后抽泣变成了哭泣。
陈非看着哭泣的万仁峰,忽然想:原来他也是虚弱的,一个虚弱的人,我为什么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