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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内私底下都知道,晏启玉是老爷子扶养的遗孤,从小就只黏晏启山,颇有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
临近过年,晏启山前脚来杭州躲清净,后脚老爷子就把晏启玉也送了来,美其名曰辅导功课,其实是撮合。
晏启山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人人都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人动心,反正晏家也不需要联姻,他大概率到一定时候就会按长辈要求,把这个知根知底的给娶了。
晏启玉也是这么以为的,找各种理由跟着,盯很紧。
但显然晏启山并不是一个能被掌控的人。
没想到今晚这局,晏启玉叫了一堆狐朋狗友来捣乱,反而给自己捣乱出一个程咬金,有意思。
慕伯循勾起嘴角讽刺地一笑,怪声怪调地唱起新白娘子里的插曲——
“好梦易醒,易醒是好梦。留不住情郎爱别人,你问天呀,天呀告诉你,因为你只是一浮云……”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天也不懂情》,晏启玉哭得更凄惨了。
周围尴尬到兵荒马乱,大家纷纷找了借口避到外间去。慕浅浅趁乱上前,眼神活灵活现狡黠天真,语气含着轻笑撒娇到:“哥……”
“老实呆着不许犯傻,”慕伯循毫不留情地说,“那样高不可攀的人,你也想上赶着去粉身碎骨?”
慕浅浅不甘示弱:“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
出来后才发现,大雪仍在匆匆地下着,没有要停的迹象,整座城市几乎被淹没。这对杭州来说并不多见。深夜里,烟雨楼的透明走廊上,许多人驻足惊叹。
但傅真却苦着脸,皱着眉,眨眨眼睛,“晏先生,我这些东西怎么办?总不能拖着到处走?”
晏启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气:“交给我。”
“好,”傅真笑了笑,一语双关,“那我真的交给你了?”
晏启山给她戴上自己的围巾,捂住她的手,低声温柔地说:“我知道。你别怕。”
他微微蹙眉,一脸郑重地看着她,骨相清贵,皮相俊美,滟滟光风生眼尾。
唉。隔是身如梦,频来不为名。1
迎着静静飞舞的碎雪和寂寂浮光,傅真目睹自己走进另一个世界。只为这注定离散也并不单纯的相逢,从此后,千山万重,了无定数,她不再是小女孩了,而是个犯错的大人。
下了楼,路过大堂时,刚好碰到潘允媛夹在等车的人群里。
潘允媛看到晏启山左手拉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士行李箱,再看看无事一身轻的傅真,本能地流露出惊讶、不甘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
“我们出去吃宵夜。”
傅真倒没什么情绪,扭头对晏启山说了句“等我一下”,然后淡定地走过去:“演出费结一下?毕竟局是你组的。”
周围立即有人献宝似的嚷嚷:“诶?这你就不懂了吧?今晚是三哥买的单!”
“是吗?”
傅真笑一笑,“可有人告诉我,为给某尊难搞的大佛接风洗尘,她下血本组个高端局,摇色子添头爱马仕起步,可大佛却一脸嫌弃,非要听戏……”
她说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晏启山站在不远处则听得哑然失笑。
周围人的脸色也变了又变——女孩间的友谊本就脆弱,更何况她们这群争奇斗艳的富二代。
傅真话音刚落,立即有给打扮入时的嗤笑起来:“谁呀,满嘴谎话,虚荣心也太强了。”
潘允媛讪讪的,不敢反驳,强撑着说,“嗐,我那都是说笑的,演出费要多少来着?我这就给你。”
傅真淡淡地说了句“看着给就好,毕竟我也只是帮忙”,便退回了晏启山身旁,摆出事不关己无所谓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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