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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之前的她,她便会知晓,这份情绪是心疼,这份情感是如细雨般绵密的针刺入心间,是想要抹平莫馀霏心中的委屈和无力,是想要疏解她心中的愤懑和自责。
而现在的她,对这一切都触摸不到,她隻是觉得,好难受啊。
鱼儿跃出水面,扑通一声又落回去,鸟儿划过长空,留下一串串音节。
你是否感到有那麽半分的熟悉?
谭千觅仍在看著她,脑海中忽地开始泛白,她想要从那空泛的记忆中窥见些许痕迹,可空白仅是空白。
她隻得将其归于错觉。
莫馀霏抬起手,按上身前的栏杆,指骨压迫皮肉,肌肤白皙,那血管便更分明。
谭千觅觉得她在想些什麽,可她不知道。她想:或许自己本该知道的。
停驻瞭几分钟,她们继续向前。
谭千觅觉得心中愈发难受,不隻是南辖区的平和让她难受,这所有的不该存在于凛冬的春和景明,所有幻想中的风寒雪皑,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让她苦闷。
风景让她憋闷,风景下的平和让她怅惘。
然而时间依旧在向前。
穿过南辖区的边界后,她们才看到这座城市的核心,存在于辖区之外的总控中心。
莫馀霏说她们最好不要靠近,那是官方,即南辖区的负责组织所在之处。
那一座座围绕著辖区而建的基地,如同蛰伏的巨大野兽。
他们守护著身后的温室,又不断迈步走向身前的乱世,试图从“混乱”中夺取到所谓机遇、试图掌握这外来的“流”,将其化作供养温室的燃料。
“现在也会有人死心踏地为谁谁服务吗?”夏鱼不解,“按理来讲,这麽大的项目,但凡某个地方、某一个人出现差错,稍微有点儿异心,就做不到这个程度吧?”
莫馀霏没答,谭千觅用无波无澜到寂静的口吻道:“人们总是有所牵挂的。这份牵挂让他们不停前进,也让他们退无可退。”
“如果依依在南辖区裡,你是他们,你会生异心吗?”
夏鱼沉默,如果真是如此,她的确不会阻碍南辖区的运行,更不会容许半点如病毒般的“流”进入,哪怕是她自己。
到那时,她想的可能的确是快一点、再快一点向著“流”迈步,等彻底掌握这外来物,将其化作己方力量的那一天,在天光下和依依相拥。
如果没有那一天,她便化作燃料,以求让温室内的平和再多一秒。
“你看,他们的基地甚至挨著辖区。裡面半点儿病毒、‘流’的痕迹也没有,仅仅相隔一层屏障,外面却天差地别,甚至,他们应该也是没有可能进去的吧。”
莫馀霏嗯瞭声,“大部分的管理和保护人员都在屏障外。”
夏鱼愈发沉默,她不知道该怎麽说。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换位思考,她理解他们的做法,可事实是她的依依并不在温室内,她做不到换位思考。
即便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她觉得这样很过分,凭什麽外面的人要被放弃?但她又不能指责,建立一个温室,在其中留下火种,似乎也无可厚非。他们自己也没有入住温室,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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