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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他知道每日早间,只要不是雨雪不便的天气,东府姊妹们都会给老太太请安。
宝玉也好趁便和林妹妹、宝姐姐说些亲近的话语。
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东府姊妹一刻钟前就来和老太太请过安。
本来姊妹们是要再闲坐一会儿,只是湘云嚷着要和迎春赶围棋,因为昨日输了两盘,心中不服气,今日要扳回场子。
湘云到府算客,迎春等人自然无有不可,贾母一向宠爱这娘家侄孙女,自然叫她们回去玩乐。
宝玉这边急哄哄过来,正好没赶上趟,让他跟着去东府,腻着姊妹们说笑,他也是愿意的,只是心中却有些不敢。
不说东府的门槛太精,守门的婆子一贯都是那句外男不得入内院。
更重要的一桩,两府的人都知道,眼下贾琮在东府日夜读书备考,准备下场明年春闱。
科举春闱这种事,对宝玉有极大的镇杀之力,说是不屑鄙视也好,说是自惭形愧也罢。
总之,他对这种仕途科举之事,都恨不得离开八百丈远,即便东府有林妹妹,以及诸多美貌丫鬟,他还是不得不退避三舍的。
自从他卧床养伤以来,迎春和探春倒常常来看望,只林妹妹和宝姐姐来得极少,且每次都和姊妹们一起,话语之间也生分得紧。
宝玉实在想不通,即便他们之间是外亲姊妹,也是同一府邸相处长大,何必要避讳生分到如此。
一想到这一对天仙般的人儿,都对自己这样疏远冷淡,莫非自己这须眉浊物,真的不配这钟灵毓秀稍稍予以眷顾。
想到这些宝玉难免长吁短叹,悲春伤秋,一颗心很痛,真的很痛……。
……
一旁的贾母、王夫人正和薛姨妈唠嗑,对宝玉寻愁觅恨的古怪表情,她们早有些习惯,因此也不太放心上。
自从知道贾家爵位要落到二房的头上,自己姐姐身上的诰命,马上就上升一大截,薛姨妈来荣庆堂走动的次数变得频繁。
只是薛姨妈心中郁闷,自己女儿宝钗终究是个不开窍的,自己提点过她,让她日常在老太太面前多露脸,多说些讨喜的好话。
自己女儿全部当成耳旁风,甚至连往日的灵巧聪慧都少了大半,每次一进荣庆堂,都是一副木木的模样,气得薛姨妈直皱眉头。
方才史家姑娘说去下围棋,让她们姊妹去就是,自己女儿也傻乎乎跟着去,真是连个轻重眼力劲都没有。
自己往日那个灵巧通透的女儿,如今变成这等挫笨样子。
不说薛姨妈因宝钗不听话,心里有些不得劲,唠嗑聊天有些不在状态。
其实贾母和王夫人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因贾母的奏书已入宫数天,至今还没得丝毫回复风声,这桩大事依旧悬在那里。
正当她们各自心中踌躇迷瞪,就听林之孝家掀了门帘进来,说道:“老太太,方才礼部一名主事到府上传话。
说得了宫中口谕,巳时一刻,礼部、宗人府的官老爷,要到府上宣诏,让府上预备礼节,府上诰命和子弟都到荣禧堂接旨。”
贾母一听神情大喜,一旁的王夫人笑道:“终究是老太太国夫人的位份贵重,一封奏书入宫,圣上果真就赐下承爵恩典。”
一旁的薛姨妈听了这话,便知自己姐姐日思夜盼的承爵之事,终于眼前成真,她想到了宝玉和女儿宝钗,脸上也浮现红光。
连忙笑着和贾母道喜,喜庆的话语不带重样,顷刻之间就说了半车。
贾母见一直悬心之事终于落地,不禁老怀大慰。
她看着身边的宝玉,想象他继承家业的模样,觉得一辈子心愿都足了。
贾母又让林之孝家的,即刻派人去工部叫贾政回家,准备接旨承爵,又吩咐荣国府内外张灯结彩,庆贺荣国世爵传承。
整个荣国府很快便充斥着满满喜庆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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