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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也不仔细想过,就算老爷承袭了爵位,以老爷周正的性子,还有宝玉日常那些行径,要想守牢荣国府的家业,可不是容易的事。
两府之中只有琮兄弟一身文武能为,贾家子弟无人能比,再说老爷一向如此看重于他。
越是这个当口,越要对他笼络亲近才是,以后琮兄弟也好一起帮衬看护二房的家业。
太太说这些冷话,不是拆自己的墙角吗?
……
王夫人见自己说了话,探春只是默默无语,对自己这个嫡母也没个回复奉承,心中越发有些生气,只觉平时待见这庶女,都是白费心机。
她知道府上姊妹之中,探春和东府那小子最亲近,竟比对自己亲兄弟宝玉,还要贴心三分,自她跟二丫头搬去了东府,竟再舍不得回来。
她也不想想,她到底是二房的姑娘,还是他们大房的。
平时王夫人不是不知道探春和贾琮要好,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不过也不太放心上。
如今二房要成为真正的荣国之主,王夫人气性自然也就高了,往日心中的阴私不快,竟然一下子被放大,压得她心中气闷。
三丫头一向当东府的小子是个宝,有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到时通风报信起来,说不得就让大房插手这份家业。
她看着探春英媚俏丽的摸样,心中忍不住膈应,思量这事终究不妥,荣国府爵位和爵产都归二房掌控,这份权柄万不可生出枝节。
左右三丫头也快到及笄之年,到时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省得留在府上成了后患。
王夫人这边正运筹帷幄,明见万里,恨不得将荣国府往后几十年的富贵算计妥当,将妨碍二房荣耀的风险提前掐灭。
这时彩云过来回报,说老爷得了小厮报信,已经从衙门回家,如今已进了二门了。
王夫人连忙将心头一番筹谋暂时放下,兴冲冲起身去迎。
……
荣国府,宝玉院。
袭人、麝月等丫鬟来回走动忙碌,各自翻箱倒柜,将宝玉的衣裳一件件拿出来,都摆放在床上。
王夫人忙着安排接旨的事情,贾母自然去关注她最疼爱的宝玉。
贾母站在床边仔细挑选,看中一件大红底子绣金莲纹团花无袖圆领袍,一条大红镶嵌七宝美玉腰带,一顶掐丝嵌玉九离紫金冠。
打发袭人麝月赶紧给宝玉换上,今天是儿子贾政承爵的大日子,自己的宝玉就是将来的荣国之主。
这等奉旨宣诏的大日子,宝玉作为荣国府的凤凰,一定要穿的体面养眼。
贾母觉得这套大红的衣冠装饰,让自己的宝玉穿上,必定出挑的俊俏,而且还很喜庆。
宝玉对老太太特意跑来装扮自己,准备去迎那劳什子的承爵圣旨,心中膈应得半死。
他心中暗自长叹,这府上竟没一人懂他的心,自己一腔超迈俗流的胸怀,又能对那个述说。
难道他们都不知,自己最讨厌这些仕途经济的虚礼套子,谁爱去迎谁去,何必一定要拉上自己这么一个清白人。
宝玉虽心中不耐烦,但架不住贾母一顿催促哄骗,不情不愿的让袭人和麝月围着自己折腾,好一会儿才穿戴停当。
今天宝玉房里最开心的就是袭人,她前两年就勾搭宝玉做出好事,不过是下了肉本为自己将来谋划。
如今二房先是袭府,这会子又袭了爵位,将来这些东西都是自己这位爷的,自己作为他的枕边人,将来自有好日子等着过。
袭人见宝玉穿上这大红底子的精美华服,心中还不作数,又在他脸上敷了薄薄一层粉。
贾母见了也不反对,反说这样看着更精神些。
如今这个时代,富贵王孙簪花敷粉乃是风雅时髦之事。
宝玉对调脂弄粉更是比寻常男子在行,见袭人上了敷粉,竟一下忘了心中不自在。
去书架上拿了盒花露蒸叠玫瑰膏,在自己唇上抹了一些,只觉香甜绵蜜,自觉风流脱俗更胜几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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