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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事发,她在贾家真就没了立足之地,即便女儿做了宫中贵人,风光荣耀也落不到她头上了……。
王夫人虽有些体己财货,但如今二房已落魄如此,将来西府的便宜只怕很难占到,她总要给宝玉留下后路,不好一股脑都端了。
于是叫来心腹陪嫁婆子,让他去两间陪嫁铺子清点财货,看哪些可以尽快变卖,也好暂时填补手头空缺。
又让这识字的陪嫁婆子,帮自己写了封短信,让她返回途中送到桂花夏家,请夏太太亲启。
……
大周宫城,乾阳宫,东暖阁。
虽然二月已过半,神京天气已有回暖迹象。
嘉昭帝每日下朝之后,依然回暖和的东暖阁处理政务。
皇帝多年操劳政务,损耗心血,身子已不像五六年前强健,天气未真正回春,他有些抵不住前殿的空旷阴冷。
郭霖手持一份灰白色秘劄走入东南阁,说道:“启禀圣上,前日袁竞上报,威远伯贾琮托他送年礼书信,转呈凤藻宫女史贾元春。
圣上因本年宫中屏选,易生奸邪阴损之事,命中车司予以访差,晌午过后中车司送来急件秘劄,奴才予以增补完毕,请身上预览。”
嘉昭帝结果秘劄,见上面逐条写到:
“二月十七日,威远伯贾琮出银五十两,转托乾阳殿六品值守袁竞,送年礼书信,由凤藻宫女史贾元春接受。”
“书信落十六字,无晦暗之思,言:桑梓如故,岁月易老,陈琴扫榻,手足同伦。”
“二月十七日,贾元春回信:皇恩德厚,芳华衰荣,辞服谢印,孝亲不离。”
“二月十八日,袁竞指派八品内侍徐云,送贾元春复信出宫,转交于贾琮。”
嘉昭帝看到这里,脸上淡然一笑,说道:“这两姐弟言辞郎朗,皆无图谋圣宠之念,心思倒也算清正,且彼此之间颇为默契。
贾琮明知袁竞在乾阳宫当差,却托他送年礼书信入宫,他根本没打算隐瞒此事,贾元春也很乖觉,也托袁竞送信出宫。
中车司虽森严秘查,却难疚这等阳谋之人……。”
郭霖说道:“今日急报的秘密劄上记录,荣国二房贾王氏,欲从荣国府提公银四千两,为长女贾元春疏通宫内屏选之事。
被贾琮于荣庆堂回绝此事,言屡受皇恩,自当惜福,恪守家业,不敢生偏私之念,妄念内宫权势,败坏令名,招惹家祸。”
嘉昭帝仔细预览秘劄上的内容,里面的记叙比郭霖所说,更加细致详尽……。
说道:“朕原本以为,贾琮此人颇有福运,屡次建功,蒙受皇恩,这般少年得志,多少会生出些骄横,也算人之常情。
他和那贾元春这番书信往来,是在和朕表面心迹,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能有这等练达,有谋略,懂大势,知进退,朕的确没看错人。”
郭霖听了皇帝这番话,心中微微震动,这贾玉章能得到皇上一贯器重,确非偶然。
这人行事虽也用手段,但一言一行都卡着正理大义,即便圣上这等严缜的性子,都对他出言嘉许,这人确实有些了得。
嘉昭帝问道:“秘劄上所言,贾家诸人之中,贾王氏对贾元春屏选之事,颇为热衷,妇道人家以宫闱之事搏富贵,也算常有之事。
朕好像记得贾王史出身金陵王家,她的兄长便是王子腾,此人颇有心机野望,他可与贾王史谋划之事有关?”
郭霖听了这话,心中悸动,回道:“此事中车司暂无察觉,奴才会吩咐下去查访一番。”
嘉昭帝冷然微笑:“前番两次宫中选秀,朕都是虚应其事,只是皇家之事,一言一行,都是国事,皆关朝局。
上年贾琮在金陵破获卫军大案,竟然牵扯皇胄子弟,世事艰深,人心难测。
今岁选秀正行其事,如今波澜已成,朕就是想看看,那些魑魅魍魉会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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