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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听了鸳鸯言语刚烈,连生死都说出来,心中不禁发寒,脸色泛出几分苍白。
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姐姐何必说这样冷话,你要觉得我有什么不好,我改了还不成吗?”
鸳鸯回道:“没这个必要,我就是个奴才丫头。”
她这句话说出口,心中忍不住伤感,有些自怜自伤,语气竟有些哽咽。
心中翻滚不停,想到当日自己断发明志,那双瞬间握着自己的手,这般温和有力,双眸微微有些湿润……
宝玉见鸳鸯转身要走,有些自恋的叹道:“天下竟没有须眉浊物,能入得姐姐的眼界。”
鸳鸯听了这话,不知觉顿住脚步,有些忘我的脱口而出:“这倒是未必,只要那个人让我心伏,不管怎么样都行!”
这话刚脱口而出,鸳鸯便满脸通红,心中害臊,后悔自己这么不要脸面,口不择言起来……
宝玉听了鸳鸯这句话,以为她心意有了松动,两眼发亮,说道:“姐姐尽管说说,要如何才能够,别人做得到,我也能做。”
鸳鸯方才被搅动心事,一下说出肺腑之言,脑海中闪现都是贾琮的影子,她压下心头狂跳热血。
心想说破就说破,左右我就这么一桩事,被人知道笑话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就不嫁人,以后去当姑子去!
她想到那日宝玉因黛玉之事,闹的那等天翻地覆。
还有他做的那些不着调的事儿,眼前看起来相貌俊秀的宝二爷,和当初的大老爷有什么两样的……
她见宝玉一副要跟上来的架势,做派痴情,目光灼热,不禁脸红难堪,厌烦恶心。
她突然想起那日典故,略有讽刺的说道:“他要文能金榜题名,武能安邦定国,我给他做一辈子奴才丫头,没半句二话!”
宝玉见鸳鸯也说起文武之言,顿时像被雷劈过一般,一下子僵在当场。
鸳鸯见状松了口气,紧攥着那把娇艳欲滴的鲜花,连忙快步走进荣庆堂。
午后明媚的阳光下,宝玉呆滞的站在池塘曲廊上,望着清朗的苍穹,脸色苍白,表情委屈,快要哭出来一般。
他颇有些无无语问苍天,怎么府上的女儿家,都沾惹上这等禄蠹之气,动不动就说这些脏话。
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偌大一个家里,可怜就剩我一个赤条条来去清白之人……
……
荣国府,荣庆堂。
三月春困,依照往年习惯,这时节贾母有午休习惯,但今日鸳鸯伺候歇息,贾母却难于入眠。
皆因午时之前,外院传来消息,宝玉的两个小厮赌钱打架,被王熙凤狠狠整治一顿,不仅挨了十几板子,如今人还关在柴房。
往年因宝玉受贾母宠爱,正经是荣国府的金疙瘩,连带他身边的丫鬟和小厮,也都是高人一等,从不会被人轻易责难。
如今王熙凤如此大动肝火的拿捏,怎么看都有些不同寻常,贾母在后宅沉浸了一辈子,很快就察觉到其中不对。
加上这几日府上传出些闲话,都是歪派她的宝玉不是,传到贾母的耳朵里,自然让贾母心中有些思绪。
因此,鸳鸯服侍她午休,贾母嘴上并没说什么,心里颇不安定,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等到鸳鸯从后花园进荣庆堂,贾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便叫了她进来,服侍自己起身穿衣。
她又想到王熙凤挺着肚子,走动不便,想着自己去她院子走动,顺便问问外院的事情。
她才刚走到前堂,便听卷帘的丫鬟来报,说二奶奶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见王熙凤被平儿丰儿扶着进来,微笑说道:“我想着你身子不便走动,正要让鸳鸯陪着去你院里逛逛,没想到你竟想来了。”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记挂着,真真是我的福分,只是眼下虽开始有些懒,并没到不能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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