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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有推事院衙差,入寿材店购买棺木,没多久装了尸体的棺木,被移至城东义庄暂存。
我们的人花了些银子,买通了办事差役,打听出相关事由,并且去了义庄查看,死者的确是吴梁,头颅碎裂,系为撞击硬物而死。”
中年人神情凝重,说道:“吴梁是舞弊案主犯,突然自尽身亡,这起大案就失去最要紧的支撑,局势一定会大变,当真猝不及防!
吴梁自入狱之后,没多久便受刑不过,招供画押,本以为此人软弱,已被推事院完全掌控,没想到他竟有这等血气之勇,始料未及……
你说杨宏斌大怒离开推事院,可想而知,必定是周君兴逼供过激,才会促使吴梁愤而自尽,光凭这一桩,周君兴便难逃其纠。
皇帝要追究其责,事情的发展,就会偏离我们的谋算……”
……
刘文轩双眉深蹙,问道:“东家,那我们一番筹谋,岂不是都要落空?”
中年人端起剩下的半杯茶,缓缓一饮而尽:“我曾说过,春闱乃社稷抡才大事,即便是当今皇帝,也无法完全掌控。
我们只是种下因由,至于如何结果,多半还是要看天意,至于你说筹谋落空,还言之过早。
自从林兆和牵连被抓,我就让晟兰在外面走动,关注事态动向,每日酉时她会回来,听听有什么消息,再行谋划不迟。”
中年人说完话后,两人便是一阵沉默,中年人取了新茶盏,斟了一杯热茶,静静推给刘文轩。
在没有新消息之前,他们能做的是耐心等待,小院重新恢复平静,时间在无声流逝着……
一直到日头微微西斜,院墙头风声飒然,一个高挑苗条的身影,翻墙而入。
中年人微笑问道:“晟兰回来了,外头可有什么新动静。”
身材高挑的女子在石桌前坐下,自己斟了杯热茶解渴,说道:“这些日子,因推事院有我们的眼线,所以我呆在那里的时间很少。
日常都在市井走动,因为此次会试舞弊案,大理寺正杨宏斌颇为活跃,我对大理寺衙门也多有关注。
半个时辰之前,大理寺卿韦观繇突然返回衙门,和杨宏斌带领十余辆囚车,直接去了推事院衙门。
我心中好奇,便一路尾随,韦观繇和杨宏斌进了推事院衙门不久,便从里面带出十余名囚犯,押入囚车返回大理寺。
我在旁看得清楚,那些囚犯都身穿儒裳,虽然破损不堪,但无疑都是士子之身。
这些囚车在市井走动,引动路人旁观,有知晓其中根底者,说这些囚徒都是因吴梁招供,而被牵连入狱的贡士和举人。
东家,这等情形分明是两大官衙移交囚犯。”
……
中年人听了此言,略微思索,微笑说道:“舞弊案爆发,按理需由三法司主办审理,这才是合乎常规法度。
但当今皇帝偏偏交给推事院主审,韦观繇身为大理寺卿,心中自然不服,如今抓住周君兴的把柄,他自然不会错过机缘。
我猜他必定已入宫弹劾,皇帝也必定已降罪周君兴,不然大理寺不会这般大张旗鼓,从推事院押走所有舞弊案嫌犯。”
刘文轩说道:“东家,韦观繇官声清正严明,完全不同周君兴这等酷吏,会试舞弊案转由大理寺主审。
引动声势必定收敛许多,对我们所图,只怕多有不利。”
中年人说道:“你说的不错,韦观繇是正统文官,他关注的是官场大局,三法司的律法正溯之位,是否被推事院这等凶戾内衙所压制。
只要科举舞弊大案,不被推事院掌控,不成为周君兴牵连构陷、邀宠取势之物,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相比之下,科举舞弊大案,最终如何发展,牵连人数众寡,是否能为大理寺积蓄功绩,对韦观繇来说倒是其次。
如果我猜的不错,必定是吴梁突然自尽,使舞弊大案陷入僵局,皇帝担心此事引动士林民间非议。
原本名正言顺的舞弊之罪,如因此被士人庶民曲解,成了官府迫害士子,引发今科贡士以死明志,朝廷的公允和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