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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变卖产业,招募工匠的时候,西川的战事却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
“杀!!!”
故桃关外,战火连天,多康吐蕃的兵马如潮水般涌来。
无数吐蕃士兵推动着云车、巢车和吕公车,缓缓向关隘逼近。
云车高耸入云,吐蕃士兵躲在厚重的木板后,缓缓推进,试图靠近城墙。
巢车上,吐蕃的弓弩手不断向城头射箭,箭雨如蝗,而凤翔军与山南西军的唐军也不断以弓弩回应。
“嘭——”
弩车发作,数支巨大如长枪的钩镰弩矢射穿巢车,人高的弩矢尾部还有铁环与绳索。
唐军见到巢车被射穿,当即开始拉拽绳索,试图将巢车拉倒。
然而巢车厚重,仅凭人力根本无法将其拽倒。
马道上的唐军也不气馁,当即投掷装有火油的陶罐砸在巢车、云车上,随后以火箭引燃这些石脂。
冒着黑烟的大火不断燃烧,数十名吐蕃人推动冲车冲入甬道内,对着城门开始不断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唐军察觉到后,当即从机关中倒入石脂,随后火把点燃。
大火引燃了冲车,更引燃了无数的吐蕃兵卒,他们哀嚎逃跑,即便跳入护城河内,但也因为烧伤而无法救治,最后被督战队了结性命……
无数的吐蕃人还在冲锋,后方投石机也不曾停歇。
五十多台投石机不断发射,巨石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砸向故桃关的城墙。
关内的唐军投石机也不甘示弱,迅速还击。
人头大小的石块在空中交错飞驰,发出沉闷的呼啸声。
偶尔有石块偏离目标,砸中自己人,惨叫声瞬间淹没在战场的喧嚣中。
在这种生死搏杀的战场上,这种失误早已司空见惯,无人会去追究死者是被敌军的投石砸中,还是被己方的误伤。
故桃关依山而建,关隘旁便是滚滚长江(岷江),江水奔腾不息,却盖不过战场上的厮杀声。
关隘马道上,番兵的尸体堆积成片,鲜血染红了地面。
凤翔镇与山南西道的官兵们早已麻木,直接将一具具尸体抛入长江,任由尸体在江水中浮沉,很快被湍急的江水裹挟着冲向下游,消失在远方。
“直娘贼的!这些吐蕃人不要命了!!”
厮杀间,李昌言心中渐渐升起畏惧,而他弟弟李昌符则是带着十余名甲兵护卫着他。
“阿兄,这故桃关守不住了,士气都没了!”
李昌符大声叫嚷,李昌言这才发现经过这五日的厮杀,凤翔军已经有半数阵没或负伤,还能作战的人,已然不足两千。
“兵马使,我等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将性命丢于他乡的!”
“杂种的,成都的援兵再不来,我们可不守了!”
好不容易击退番兵的又一轮进攻,凤翔军的人却鼓噪了起来。
李昌言心中露怯,他虽然舍不得钱财,可他更惜命。
五日时间,番兵死了数千,而凤翔军也死了上千人。
这么下去,故桃关是守住了,但他这个左兵马使的官职却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