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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兵之害,他又何尝不知,北司在神策军大肆吃空额,安插子弟的事情,他更是清楚。
他想解决神策军的空额,就得先解决宦官,而解决宦官,必须要解决四贵及宦官之中的几大家族。
如果不把他们解决,就无法获得一支强军,自然无法对天下各镇削减兵额。
想到这里,李忱来回渡步,随后对殿内一名宦官道:“传翰林学士、京兆尹韦澳携诗册前来!”
“奴婢领谕……”
宦官闻言退出紫宸殿,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宦官带着一名四旬年纪的官员走入紫宸殿内。
眼见韦澳到来,李忱并不着急,而是看向他手中:“诗册可曾带来?”
“陛下,诗册在此。”
韦澳双手呈上诗词,李忱却并未接过,而是满意颔首道;“朕近来对许多诗句不解,劳韦翰林为朕解惑。”
“臣乐意之至。”
李忱说罢,便往偏殿走去,而韦澳与宦官紧紧跟随。
三人来到偏殿前,李忱却看向那名宦官,皱眉道:“朕与韦翰林论诗词,你懂什么?在此待着!”
“奴婢领谕……”宦官连忙收回跨出的脚,站在原地为二人望风。
与此同时,李忱却带着韦澳走入偏殿之中。
二人开始朗声讨论诗词,宦官时不时往偏殿内看去,眼见没有什么不对,当即也放下心来,渐渐神游天外而去。
倒是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偏殿内的李忱看了看殿门,确定那宦官不曾关注后,这才压低声音道:
“韦翰林,朕欲除宦,可有良策?”
韦澳闻言愕然,他没想到皇帝召自己前来,竟然是想着剪除宦官。
好在他虽然愣住,但反应极快,连忙压声道:“臣以为,若与朝臣商议,恐难保密,难免招致太和九年(甘露寺之变)之祸。”
“臣以为,不如就宦官中择其有才识者,与之密谋如何?”
“不妥……”李忱皱眉否决,又解释道:“朕已经试过,然群宦之中,难有忠臣!”
眼见韦澳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李忱只能摇头,随后专心与他畅聊诗句。
几个时辰后,随着天色渐黑,李忱这才让韦澳带着诗册离去。
瞧着他告退,李忱眉头紧锁,心中倍觉焦虑,不免想到了长年药,于是拂袖道:
“传太医李元伯,着其携长年药入宫!”
“奴婢领谕……”
宦官接口谕,不多时便带来了太医李元伯。
随着长年药服下,李忱心中的焦虑不知为何,减缓许多。
渐渐地,他安下心来,而长安的天使也向着山南西道兴元府及剑南道成都府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退回上邽的高骈也往洛门道增甲兵二千,好似要彻底堵死刘继隆返回渭州通道。
当窦敬崇派甲兵乘挽马将此事告诉刘继隆时,刘继隆已经带兵走过了险峻陡峭的寒峡,来到了南下的三岔口。
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道,一条向东直通凤州,一条向南,经过青阳峡后抵达武州的将利县。
最后一条,则是向西前进的成-宕官道。
三条官道中,通往凤州的官道肉眼可见的垮塌多处,年久失修。
通往武州的官道有凌乱的马蹄、车辙痕迹,应该是昨日李骥、王思奉率军经过留下的痕迹。
因此留给他们的,只剩下向西沿着碧玉河前往宕州良恭县这一条道了。
没有犹豫,刘继隆调转马头前往了宕州,而他也并不把收复宕州视作难度。
“开元间,宕州口不过七千,丁不过三千余,又分属良恭、怀道二县。”
“我大军至城下,当摆开阵仗,以说降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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