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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是朝廷避难之所,自然不能常年遭受贼寇袭扰。
“战事艰难,我等自然知晓,但仍需要王使君出谋划策。”
“王使君以为,朝廷讨平陇右,需动兵几万,耗费钱粮几何,耗时几月?”
王茂玄毕竟要致仕了,北司诸宦不敢说的话,他自然敢说。
王式倒也清楚,王茂玄问的问题,无非就是北司及南衙乃至皇帝想问的问题。
他没想到,自己才解决了河淮盗寇的问题,朝廷又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的难题。
眉头不断紧皱,思绪间,王式只能大概道:
“臣以为,恐怕需要调动京西北八镇及禁军,以及山南西道、剑南西川、东川等处兵马,所需不下十五万。”
“以臣平贼河淮之耗费推算,每岁度支除军饷外,境外犒赏不下二百万贯。”
“若是战事顺利,二三载可平陇右,若是不顺,则需要四五载。”
“不过以臣之见,陇右虽不有不臣之意,然今并未表露不臣之举,贸然讨伐,恐诸镇骇动。”
“此外,诸道百姓已然困苦,还请朝廷削减赋税……”
王式并不支持朝廷讨伐陇右,因为他对陇右不熟悉,并不能肯定朝廷能够讨平陇右。
不过他的这番话在北司南衙及皇帝听来,虽然远超他们的预期,但若是能够讨平刘继隆,朝廷也就不必再受陇右威胁了。
想到这里,李漼脸上明显出现了意动之色,而时刻关注皇帝脸色的路岩也立马开口道:
“加赋税于百姓,至尊亦有不忍也,然陇右刘继隆屡次驱使番贼入寇,若不加以惩治,如何能彰显朝廷威严?”
“陛下,臣以为……赋税暂不可削减,理应讨平陇右,还京畿、关内、剑南诸道百姓安乐后,方能削减赋税。”
路岩的话,让本就意动的李漼更为意动,但他心里还有所顾虑,那就是禁军。
他的目光看向王式,忍不住询问道:“依卿之见,需要出动多少禁军,方能讨平刘继隆?”
王式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出来了,朝廷是决心要收拾陇右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仔细盘算,片刻后给出答案道:“臣以为,京西北八镇理应出兵六万,东川理应出兵两万,西川需出兵两万,而山南西道只需出兵二万固守兴凤二州。”
“至于禁军……”王式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北司的王茂玄等人,末了才道:“不少于三万。”
“可!”王茂玄等人还未开口,李漼便点头道:
“神策军出兵二万,余下由神武、龙武、羽林等六军出兵。”
“若禁军不足,且从河南、河东诸镇调遣戍兵而来,卿以为如何?”
李漼询问王式,王式眼见皇帝是铁了心要讨平陇右,当即只能点头。
“自然可以,不过讨平陇右非心念一动便可,需提前准备,筹措粮草军饷与调遣兵马,操训大军,非一年半载不可。”
“倘若消息走漏,讨平时日恐怕还需往后推延,臣请陛下三思……”
王式还在试图挽回,可李漼已经气血上头。
“传朕旨意,户部、度支及兵部调度,皆以王卿为首。”
“待兵马调度,粮草筹措齐全,朕必复陇右,以还先帝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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