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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用谢淮清帮忙提醒,兰微霜就辨认出了自己亲封的御田郎的声音。
隔间之间虽只有屏风,但彼此空间并不小,只要不是刻意贴在屏风上偷听或是另一边有意放大声音,正常交谈并不会被其他隔间听到。
所以兰微霜和谢淮清在这边隔间交流,旁边的俞飞声和慕笛玉之前也没有发现。
这会儿若不是慕笛玉有意阻拦俞飞声、声音响亮,兰微霜和谢淮清也不会知道隔壁还有他同在。谢淮清虽然耳力不错,但没事的时候也不做偷听的事。
兰微霜挑了下眉:“俞飞声和慕笛玉……”
谢淮清抬眸。
兰微霜:“怎么凑到同一天休沐的?”
谢淮清:“……”
不过,这个问题,的确也是个问题。
俞飞声和慕笛玉不是寻常书生,都各有官职在身,如今又并非同一官署,能在同一日休沐,倒也的确巧了。
只是,兰微霜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这个,谢淮清不禁啼笑皆非。
底下,拍卖师在确认俞飞声是不是真的不再跟价了,慕笛玉直接代为答话、笃定说不跟了。
最后一件拍品的竞价就此结束。
兰微霜不想跟隔壁的这两人撞上,所以拍卖会结束了也没有起身,而是又坐了会儿,往底下看到俞飞声和慕笛玉拉拉扯扯地出了涉江楼,他才对谢淮清道:“走吧。”
谢淮清突然有些好奇,也径直问了出来:“公子,你是如何知道俞飞声和慕笛玉二人间关系的?”
兰微霜顿了顿,不禁再度觉得谢淮清与这个时代的人颇有些“格格不入”。
谢淮清作为一个人尽皆知功高震主的朝臣,在问一个很有自己主意的皇帝,是如何知道另外两个朝臣间私隐的……
兰微霜笑了下,好整以暇地说:“谢将军,以你这般行事作风,但凡上头换个人,就算原先对你没有意见,此时只怕也是难免心生嘀咕了。”
谢淮清从容不迫地回道:“公子恕罪,我这性情的确不太中庸,好在还算识趣,知道自己在文臣间混不开,当年去了北境。”
兰微霜挑眉,故意道:“谢将军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你的战功?”
谢淮清:“……”
“谢将军的‘识趣’未免也有些过刚易折了,之前刚回国都,就敢在礼仪上叫板,愣是不愿行全跪之礼。”兰微霜又翻旧账似的。
谢淮清看着他的神情,觉得自己虽然是有些放肆了,但兰微霜似乎也并未真的动气。
按理来说,谢淮清此时接话打趣过去便行了,但他骨子里那点叛逆劲又上来了,以臣子身份颇有点“找死”地又对他的皇帝说:“若非上头是公子你,我做的大抵也就只是礼数上不伦不类罢了。如今能放肆问出刚才的问题,也是因为眼下正在和公子同行。”
兰微霜挑了下眉:“这般说来,我还凭本事得了臣心?”
他这么云淡风轻、出乎谢淮清意料的回应,让谢淮清微微一怔,旋即失笑。
又很不知感动、“狼子野心”地想,陛下这般好脾气,也不知什么情况才能叫他变变脸色。
不过,兰微霜还是没有回答谢淮清提出的问题,反而在回到马车上后,先摘下了面具,然后把问题抛回了谢淮清那边:“你又是如何知道俞飞声与慕笛玉关系的?”
兰微霜琢磨了下,虽然先前他是当众“提醒”过俞飞声和慕笛玉,但那时说得也并不明确,应该不至于是他的话让谢淮清这么笃定确信的吧?
谢淮清回道:“家父闲聊时说起的,至于他从何得知,我就不知了。”
顺便一回想,谢淮清又想起了谢照古关于“陛下莫不是有龙阳之好”的玩笑话,还有谢照古曾担心过兰微霜对谢缘君有想法……
此时若是说给兰微霜听,说不定能看到他变脸色。
但谢淮清没有接着说下去。
他打心底排斥谢缘君,并不想在兰微霜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公子接下来想去哪儿?”谢淮清问。
兰微霜出来走一趟,已经有点乏了:“回宫吧。”
马车驶离芙蓉街,再度路过万书阁,被人群堵了一下。
万书阁前此时很热闹。
以站在门口不远的一男一女为圆心,周边都是闻风上前凑热闹、自发围成了圈的路人,万书阁内也有人状似无意地从门内、窗内往外看,露出的脸上都是吃瓜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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