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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驸马受祖制所限,不得被授予高职实权。
然而曹评打小就跟在赵昕身边做伴读,对另一个道理的理解更为深刻。
当今之世,什么祖宗成法,什么旧有定制都是假的,只有掌权者的意志是真的。
只要官家乐意且有本事顶得住压力,立刻就会有大臣跳出来为官家辩经,驸马只能闲置的祖制就会变为不需要时的夜壶,被狠狠地塞进床底最深处。
如今这个官家是绝没有这个本事与魄力的。但太子殿下么,不仅有,还很大。
他有打小相伴的情谊,无可置疑的忠诚,如果再叠加亲姐夫的身份,说不定真能实现爹爹与姑母的夙愿。
在爹爹和姑母幼时,家中可是国朝最为顶尖的勋贵。
仅以利弊论,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怪姑母会背着他同太子殿下递话。
少年入宫闱,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也见过许多谋算诡计,曹评觉得自己早就心如铁石,能够岿然不动。
既然事有百利,家长们又苦心孤诣地铺路,那顺从地把东西吞进去也就行了。
可他偏偏心中有微妙的不舒服,仿佛鞋子里进了一颗小石子。虽然很小,但就是翻来覆去地让他不舒服。
折腾得他不得不倒回去寻找根由。
吃软饭,凭妻上位的名声无足轻重,卫青还娶了平阳公主呢。
只要他自己有本事立得住,闲言碎语自会消散。
但他与福康公主根本不熟啊,更不用说什么男女情爱了。
这种完全忽视他个人意愿,甚至连个招呼都不同他打的盲婚哑嫁,让他有种自己是被驱赶着去配种公猪的感觉。
「嘶——」曹评条件反射地吸了一口寒气。
却是因为他思考太出神,手不小心摸到了刀刃上,手指被划破了。
伤口并不大,但迅速冒出的血珠却在清冷凄清的月色衬托下分外显眼。
曹评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又该去往何方。
正愣神中,忽听得有声音传来:「曹侍读……」
「锵—」曹评应激之下,刀已出鞘,然后又窥见熟悉样貌,硬生生收了刀势。
曹评勉强收了刀,心中惊疑不定,没好气地对这位老相识说道:「梁内官,不是说了让你们待在殿内,不得外出的吗?
你这脚步又轻,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方才我这一刀要是没收住……」
梁怀吉何曾见过这等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眨眼功夫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不过到底是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勉强笑道:「奴婢这是打小练的脚步轻,倒是惊了您了。
「本不欲打扰您的,但公主见侍读您冷夜宿卫辛苦,便让奴婢送一袭斗篷来,也为您驱驱寒气。」
曹评望着梁怀吉双手托着的那袭斗篷,没做声。
一水的紫貂皮,看着就暖和。绝对是殿下给公主淘换来的,放到外间去妥妥的价值万金。
不穿吧,是辜负公主好意。
可穿了吧,殿下知道后绝对是面上不显,内心想把他给炸了。
而且看长度,这约摸能盖到公主脚面的斗篷大概率遮不全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