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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了一把汇聚在下颌处的汗水,赵昕利落地在三司呈递上的,关于为无良爹修建宫观,举行斋醮,请求拨款三百万贯箚子上进行批覆。
秉承着砍价得照着脚后跟砍的原则,赵昕是想直接削到五十万贯的,但考虑到无良爹这些年十分配合,给他省了许多心力,落笔时还是改为了八十万贯。
不过赵昕素来对仙佛之说不甚感冒,哪怕他自身的情况十分奇异。更对无良爹蹬鼻子上脸的顺杆爬操作颇有领教,所以在批覆的同时已经在心里琢磨起年金制度了。
设立一笔数额固定的「养老金」,每年根据通货膨胀程度进行增加,相信综学汇算科,尤其是负责保险的那些人会很喜欢这个大项目的。
甚至可以把养老金直接交给无良爹,诱使他投资,然后通过一点点手段,让资金回流……
赵昕晃晃脑袋,把这个邪恶的想法赶了出去。
现阶段还远没有放出金融这头巨兽的条件,得稳着点。
再说无良爹好不容易清心寡欲,连着两年没挑美人进宫了,可别因为投资赔钱把血压给整高咯。
所以还是简单粗暴一点,浅浅地定个每年顶额花销由着无良爹一个人折腾去吧。
他现阶段的精力还是得放在西北战局和中枢安排上。
尤其是中枢安排。
时光如刀,刀刀催人老。
与赵昕日渐长大成熟相对应的是那些熟悉的老臣凋零。
原本的首相章得象在庆历宫变后被弹劾辅政不力,致使官家遭难。
更因为亲侄子章楶充当了赵昕夺权的急先锋,为了避嫌,麻溜地乞骸骨归乡,并于当年年末病逝。
接棒的晏殊这几年也是老态上来,尤其是到了变法图强现在,好啃的骨头,容易捏的软柿子都已经被啃干净,捏爆炸了,进入攻坚克难阶段。
因此这位富贵宰相受到的诘难非议越来越多,哪怕以他的柔软身段也做不到完全闪避。
为了身后名考虑,更是为了给女婿丶儿子和外孙女婿让路,如今的晏殊于朝政处理上多数时候都在划水丶出工不出力。
整一个我摆烂了,你随意的咸鱼姿态。
至于接替晏殊首相的不二人选范仲淹,好似老天爷故意与他作对,历史线对其进行了顽强的修正。
没了原历史线中壮志未酬,贬官外任,至死再未回到中枢主理朝政的满腔郁气,范仲淹将有限的生命投入了无限的工作中。
尽管赵昕屡次劝阻,甚至派了两个太医院的御医随府诊疗,范仲淹还是积劳成疾,从今年年初就开始缠绵病榻。
到现在范纯佑已经是上箚子辞官,专心在榻前侍奉汤药了。
而没了范仲淹这个资历丶能力丶威望都独一档的大佬压阵,朝堂上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昭文相丶史馆相丶集贤相,乃至于参知政事丶枢密使都可以被叫做宰执不假,可宰执和宰执之间亦有差距。
不管是从朝会排班站位,还是每月御史台谏院弹劾,权力最大,最令人瞩目,最吸引火力的都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昭文馆大学士这个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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