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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如果再给这个尴尬的局面加上护卫纵马跃出,口中还大叫着『驴入的老董,准是他又犯毛病。小姐在此稍待,我这就去把那老不死的抓起来军法从事』的后续,那就是地狱级别的社死,脚趾能瞬间抠出三室一厅。
赵昕耳力不错,听到马车中的呼吸都变浅了。
他两辈子加一块都算不上绅士,但除了对亲姐,也没有做出过非要把人惹哭的欠登行径,所以此时很有眼力见地离了马车,全当自己没了六识。
但是闭关,是需要条件的。外界不说保持安静,至少不能强行破门吧。
如今的赵昕明显没有这个条件。
那中年护卫说到做到,纵马去驰马归,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胳膊下夹了个人。
赵昕见在疾驰之下,被夹着的人手臂都被甩成一根煮熟的面条了,不免蹙眉。
然而离得近了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煮熟了的面条,而是空荡荡的袖管。
结合折家小姐方才对他说的话,不难推出此人是因战伤而截肢的。
事情真是变得愈发有趣起来。
受限于如今的医疗条件,哪怕赵昕已经大力推广综学,并对参军的医科学生极尽补贴之能事,一个指挥中也未必能找出一个正经八百接受过正统医疗培训的医士。
所谓的军中医士都是靠实践经验强堆,神经刀似的,一会好一会坏。
所以如果在战场上受了伤,军官还好,能分到一点有限的医疗资源,普通士兵就是互相拉扯,依靠自身免疫力和阎王爷较劲。
因此在战场上的救治优先级是轻伤军官>重伤军官>轻伤士卒>重伤士卒。
似这等需要截肢的伤,是妥妥的重伤,此人如今待在农庄中垦荒,那当初必定也不是军官,放在战场中属于最先被放弃的。
说句难听的话,找到能够截肢的大夫+后期养护花的医疗费丶营养费,远远超出此人伤愈后能够创造的社会价值。
如果农庄中都是这种伤残度的老兵,他可以暂时放下这些人造反的担心,但转而要对摺氏的忠诚度打上一个问号了。
搁这收买兵心呢?
好在最令赵昕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
随着中年护卫来了一个漂亮的勒马急停,作势将似块麻袋布的独臂干瘦老人高高举起,欲要往地下摔,前方紧接着又传来一大串杂乱丶但能明显听出是求情的声音。
不用问,定是庄中居民跟着跑出来了。
赵昕的目光从跑在最前头的几个老人身上一一扫了过去。
跛足丶断指丶缺耳,还好还好,相比起面前这个都不算重伤。
至于缀在后头的那些个半大小子赵昕没放在心上,传宗接代,延续血脉属于如今社会的通行价值观。
而有了血脉后嗣就有了牵绊,去干斩头沥血买卖的机率
就小了许多。
但赵昕很快感觉到不对劲。
折家能为这些人延医问药丶买田置产,看到入不敷出还把他给堵了来当先生,可谓是上心之至。
不夸张地说,折家的一些旁系子弟可能都没这个待遇,若是府州城破,这些人是能被折家托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