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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至初秋,庞博弈便穿上了厚衣裳,他在回廊处看着书籍,心却不静,过了好久都没翻过一页。
庞叔守在他的身后,看着大郎盯着手中的书籍迟迟没翻页,出声提醒:“大郎。”
“嗯?”庞博弈回神,抬眸看他。
庞叔道:“大郎若是舍不得许大夫,不若就唤老奴去请他来府里一叙?”
庞博弈却是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又不愿当我的徒弟。”
言罢,他自嘲一笑。
从他人口中,他知晓许黟已经安排妥当,如今一切准备就绪还未出发,不过是等陶家郎君成婚。
八月初六,便是陶家郎君成婚的日子。
许黟家中无长辈,他想在仲秋前离开,正好不用见他人全家阖乐的团圆场面。
这时候,门童小跑过来,笑着行礼道:“老爷,许大夫来访。”
“许黟?”庞博弈有些意外。
庞叔在旁边笑着说:“许大夫果然是牵挂大郎的。”
庞博弈满意道:“算这小子有些良心。”不枉他这些日子在知晓许黟要远行时,给他准备了份大礼。
许黟很快随着门童来到庞博弈面前。
他停下脚步,朝着庞博弈行了一礼,在他的示意下,落座到旁边的空位上。
庞博弈说:“闻你要离开,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许黟过来,不是为别的,而是担忧庞博弈的身体。
这几年,庞博弈的身体每况愈下,许黟虽然想了很多法子,但也只能勉强让他的身体不再继续差下去。
他知晓庞博弈的身体会如此,是因为他心中的郁气久积不散,这人心系朝堂和平民百姓,心疾已固,几副汤药只能短暂治好,但只要庞博弈还想着这些,便会不定时复发。
许黟深吸气:“庞老,我此番要离开,最是记挂的便是你。”
庞博弈:“你记挂我作甚?”
许黟回他:“你如此不顾身体,怎能不让人挂心。”
说着说着,他从袖袋中拿出一物放到桌前。
这物不是别的,是他炮制的一些急救丸,每种药丸有什么药效,能治什么,他都一清一楚地讲给庞博弈和庞叔听。
两人皆是沉默听着,一言不发。
不,是不知如何说话。
庞叔率先回过神来,惊叹道:“许大夫,这么多药丸和药散,你得花多少功夫才炮制出来呦!”
许黟道:“我这一走,怕是要两三载才能回来,庞老你在盐亭久居,这些药物,或者能有一二用途。”
庞博弈挑眉:“你怎知我还要在盐亭待着?”
许黟一愣。
不等他说话,庞博弈又道:“我在盐亭待了这么些年,早腻了。”
许黟讶然了几秒,他没听庞博弈提及过:“庞老,你要离开这里了?”
“也许。”庞博弈似笑非笑看他,故意问道,“若我也要往中原去,你可想过,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