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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子照做,将他的舌头伸得老长,许黟举起灯,朝着他靠近一些。
光线下,他的舌苔薄腻,明明有所问题,却又判断不出具体来。
这让许黟这么久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他思来想去,总觉得他遗漏了什么。
“许大夫,这是没瞧出来吗?”石小子颇会看脸色,见他如此,不免有些慌张。
许黟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道:“你小时候,从高处摔下来时,是只伤到了脑袋?”
“嗯,我爹是这么说的。”那个时候他还小,记得不清了。
可他爹时常念起那事,说是他五岁时,趴在墙角抓蜻蜓,不小心掉了下来。
当时脑子就磕到石头,破了口子,流了好些血。他爹带着他去城中唯一的大夫那里瞧病,说是没救了,可几日后,他就开始愈合,好起来。
“我爹说是那大夫不行。”石小子有些郁闷地撇嘴,“但我从十二岁时就没再长高,那回见到的大夫,就说我这脑子里有瘀血,才长不高的。”
如此说来,那确实是有伤过脑袋。
“伤口还在?”许黟问。
石小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摸后脑勺,但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什么。
“好像摸不到了。”他讷讷地说道。
许黟瞥过去一眼,听他话中语气,不像作假。他便道:“我来看下,你转身过来。”
石小子没多余开口,乖乖地换了个姿势。
他的后脑勺头发浓密,摸着粗糙,许黟解开他的头巾放在一旁,仔细扒开发丝细缝,他三指合并,往下缓慢轻压。
很快,他就摸到了一处鼓起来的硬块。
那形状一碰便知,不是头骨。
许黟微皱起眉,轻声问道:“可疼?”
“啊?”石小子有些不明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呢,下一刻,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不由地心下一慌,他刚想要回头。
“唔……”脑袋瞬间发出剧痛,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同时啃咬。
许黟松了手,但见石小子立时痛得捂着脑袋,跪倒在地上,就差疼哭着打滚。
便是许黟都震惊到了,他再次为石小子把脉,依旧是脉细弦。
“我、我这是怎么了?”抽搐好一会,石小子终于喘气过来,嗓子又干又涩地说出来话。
那疼太可怕了,哪怕好了些,这会儿还在隐隐胀疼。
他害怕地看向许黟,适才就是许大夫按到他后脑勺处的哪里,才会疼起来的。
许黟震惊过后,便陷入了沉默,心底生出新的想法。
片刻,他沉静道:“你这是气虚血瘀,但经络寒滞,气行而不通。”
石小子呆愣愣地听着,半晌,他挠头问:“许大夫,这是什么意思啊。”
许黟权衡左右,娓娓说道:“或者可以说,你不是不疼,而是有可能疼过后忘了。”
石小子瞪大眼睛:“忘了?”
“嗯。”许黟看向他,“要想知道是不是,也简单,我在你的佩囊里放张纸条,明日你还记得,那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