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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熏香换了。”许黟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不喜欢这味道。”
颜曲月亦是捂着鼻子,轻声点头:“这香味太浓,闻着鼻子难受。”
伶人微微愣了下,很快就垂下眸眼,起身道:“奴晓得了,这就为许相公和颜娘子换下来。”
“等会。”
在她放下琵琶,即将转身出去时,许黟叫住了她。
“我们不用船上的香。”他道,瞥了一眼跪坐在旁边的阿旭,“你把箧笥里的香盘拿来,到旁边点上。”
果然,他如此说,那伶人就斯斯艾艾地又坐回那雕刻着镂空花纹的木凳上面。
颜曲月看着她:“你叫什么?”
“奴名叫琬儿,颜娘子可直呼奴的名字。”伶人垂眼,那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
看着她露出来的双手被冷风冻得发红,颜曲月没有刁难她,只让她随意弹些舒心的曲调。
旋即,随着她指尖拨动,悠悠曲音在画舫中荡漾开来。
彼时船中,几个年纪轻的,耐不住寂寞地跑去船舷看江景,璀璨灯火照耀得江面波光粼粼,宛若丹青妙手渲染出一层层荡漾开来的彩色花船。
这江水澄清,不仅倒影出来了画舫,连上面站着的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船里,颜曲月看他们都跑去玩了,依身过来,在许黟耳前轻声问:“为何换了那香,有问题?”
许黟眯了眯眼:“问题不大。”
“那是……”颜曲月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黟不想拿那些浪荡话讲给她听,便含糊说了几句,把这话题岔开了。
颜曲月不疑有他,小酌着船夫端来的佳酿,喝着醇香润喉,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这酒不错,你也尝尝。”颜曲月倒了杯给他。
许黟拿过酒杯凑到鼻尖嗅了嗅,嗅到这酒液里也有豆蔻的香味,手臂微顿。
……这画舫,体验一次就够了。
他默默地把酒杯放了回去,看着浑然不知情的其他几人,无奈笑了笑。
“你怎么不喝?”
颜曲月看他来到画舫之后,不吃不喝的,徒然生出怀疑,再度看那酒,顿时就不想喝了。
“看来以后,咱们少来这地方。”她撇撇嘴,目光落到柳腰花态的伶人身上,深吸一口气,喊停了她。
让伶人下去后,画舫里糜然之气渐退,但看这船中装扮,就知这不是艘什么正经的船。
……不久。
船夫将画舫划到江中时,便停了下来,任由船在江中幽幽飘荡。
这画舫要比寻常游湖的船只大了不少,船尾楼上悬挂数盏红灯笼,里面有几间熏过香的房间,配套齐全,应有尽有。在船中留宿者,可直接到第二天清晨才下船。
至于在船上做什么,便不言而喻了。
包下一搜画舫要十贯银子,想要与船上的花娘们共度良宵,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能来消遣的,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一夜挥霍个几十贯钱不是少有事。
许黟是带着家眷来的,抱着琵琶退出来的琬儿有些忐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