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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里长苦笑。
看着许黟进到贺县令书房,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还是身后笑眯眯看着的丰师爷扶了他一把:“王里长,都这把年纪了,还是要仔细些。”
里长后背发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干巴巴地回他:“多谢丰师爷挂怀。”
*
书房中。
许黟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并一物件。
他双手奉上,放在眼前案前,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贺县令。
贺县令身着一身褐色暗纹布帛长衫,头戴高帽,白面留须,一派文士做派,面相看着内敛儒雅。此时面对许黟拿出来的信物,神态丝毫不变。
庞博弈曾跟许黟说过,若他在游历时遇到力所不及之事,可将这信物拿出来去找官府的帮助。
许黟只将那信物拿出来用过一次,还是用来摇人剿匪。
那次后,许黟就尽量不动用它。
但这回他想不到别的法子了。蕲水县县令虽然是八品官员,但也不是他这等民间大夫想见就见的。
为了见到贺县令,他只能重新把庞博弈的信物拿出来搏一搏。
本以为这位年轻的贺县令不识得庞博弈,孰料他在拜访的帖子里提到自己是庞博弈的学生后,这位贺县令直接请他入府,比他想的要顺遂得多。
“你既是庞先生的学生,怎会想要来插手我蕲水的事?”贺县令旁敲侧击地质问。
许黟垂眼道:“蕲水有老师的旧故,我本是来拜访,没想到遇到这等事,不得不来求见。”
短短不到十日,只一村一庄,就发生了十几起病患。
这还是许黟和庞敏才几人极力防护的情况下发生的,一旦他们不再管,疫病只会漫延得越来越快。
“《说文》中有一句‘疫,民皆疾也。’王家村和杨家庄所发生之事,逐一见证了这话。在下担忧,要是再继续让其发展下去,恐怕会难以收场。”许黟说罢,目光锐然地直视贺县令,“还请贺县令颁布命令,派人协助我等防控救人。”
贺县令凛然道:“此言可真?”
许黟作揖回话:“千真万确,在下不敢隐瞒贺县令,我与庞兄、杨兄已找到救治之法,眼下只要将其周边村落全部防控起来,就能避免更多人传染疾病。”
“那病如何,可呈上来?”贺县令肃然问。
许黟早就将这病案一一记录在册,贺县令刚问,他就把病册拿出来递上去。
还言明经过消毒了,不会有问题。
贺县令睨他一眼,直接翻开医案看起来。
两相一照面,贺县令就确定这许黟没说谎,因为心里就对相同病情有所担忧,眼下看这病案,瞬间就代入了进去。
原先得病的老王家初次辩证被辩成痢疾,可想而知这疫病容易伪装成痢疾,导致大夫误以为是胃肠问题,而吃错了药耽误病情。所以,近期来,可能还有其他漏网之鱼,只防控这两村是不够的。
贺县令心想,还好是春时,若是暑夏,这病怕是控制不住。
等医案都看完了,贺县令合上册子,主要问许黟和庞敏才他们有什么现成的防控方案。
听说许黟他们暂时准备了些药材和生石灰,贺县令冷不丁地一笑。
“我就说最近怎么有商贩跑来城里卖生石灰,原来都被你们买光了去。”
许黟道:“光有这些生石灰还不够,还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