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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人面貌一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将脏衣裳折叠放进带来的竹筐里,帷帘打起,庞敏才虚虚地靠在车上首,杨修谨初见许黟,没有他那般自在,有些拘谨地规矩坐在垫子上。
许黟给他们沏了茶,想着他们竹筐里只一味石韦,便狐疑地问:“你们只采石韦,不采其他药材?”
“我们不常上山。”杨修谨含蓄说道。
庞敏才侧目望来,无赖说道:“是庞大夫说的,说这山里有石韦,打发我们来采两筐回去晒。”
他们本来采得好好的,临到结束,就这么凄凄惨惨地摔了一跤。
到现在,他还觉得右腿腿骨酸麻,像是轻微扭到。
杨修谨担忧师兄还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连忙插嘴道:“那处石韦不少,许兄要是想采,杨某可前往带路。”
“不用如此麻烦。”许黟笑着摇头,品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杨兄说个方位,下次想进山了,自能摘些回来。”
这石韦是常用药材,用途甚广,《药性赋》中言其“石韦通淋于小肠”,但除了通淋之外,它还能清肺止咳,凉血止血,可与诸多药材配伍使用。
三人年纪相仿,又都是医者,路上有不少话聊。
这么一聊,许黟便知道这杨修谨家在蕲水城外郭乡杨家庄,少时来城中卖柴,被庞大夫相中收为弟子。
如今学有所成,早就能独当一面,但作为徒弟,他常来庞氏医馆帮忙。
杨修谨谦虚道:“多亏有老师教导,我才能在杨家庄问诊行医。庞师兄温柔敦厚,是为蔼然仁者,知我愚钝却从未嫌弃,待我如亲兄弟,让我感受良多。”
此话一出,庞敏才哆嗦了下肩膀,挠挠脸颊说道:“师弟你就是把自己看得太轻,要是你真愚钝,我爹也瞧不上你啊。”
杨修谨噎住:“……”
许黟温和笑了笑。
“温良恭俭让不过是君子待人接物所需,我待你好,那是因为你是我师弟。”庞敏才探身,伸出手端起许黟沏的茶饮尽,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肩,“与我相处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我性子?”
杨修谨忍不住地翻了白眼,整个人也不端着了,无奈道:“师兄,给个面子。”
“不想。”庞敏才扯动嘴角,懒懒散散地手肘撑着膝盖。
杨修谨吃惊瞪他,不明白庞师兄怎么能当着外人这样。
他一时觉得有些丢人现眼。
奈何庞敏才是师兄,他长嘘一声,与许黟说起他们师兄弟相处的事来,他这个师兄看着吊儿郎当,但真遇到事儿,却比其他师兄弟严谨,讲到庞敏才出师前独自前往蛮人管辖的羁縻州行医问道的艰难不易,又夸了夸他的医术和品德。
许黟平静听杨修谨说完,轻笑说道:“昨日我撞见庞兄,便知他心性纯良,乐于助人。”
“咦?你从哪看出来的?”庞敏才本来被杨师弟说得不自在了,但听许黟这么说道,便生出好奇心。
许黟如实道:“我撞了你,你非但没骂我,还请我吃咸圆子,邀我去你家中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