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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顾景之顺道邀请凌宴到家中小坐，看得出来对方不是客套，正好有事要问凌宴依言留下，她是天乾，不方便进屋，便在那院里的小木亭下一坐。
nbsp;nbsp;nbsp;nbsp;顾家没落已久，不过看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亭边一颗大桑树，一颗梅树，院墙边养了一排整齐绿竹，周围抽出绿芽的花草错落有致，看样子有兰花、有萱草、有芍药，鹅卵石扑在地面，能想象得到四季之景变幻不同，别有一番清新雅致的滋味。
nbsp;nbsp;nbsp;nbsp;那鹅卵石可遮住土色，也能防止雨水溅起泥土，耕读之家底蕴犹在，和普通人家就是不一样，讲究的。
nbsp;nbsp;nbsp;nbsp;只可惜都是先人努力的成果，顾家没落已成定局，能否扭转只看顾景之今后可有作为了。
nbsp;nbsp;nbsp;nbsp;临近乡试，县内设有考场，秀才有了抑制剂，相信不必再顾忌信期有了更多的选择，不过这些心里的事，凌宴当然不会拿到明面上询问秀才，爷爷曾告诉她，交浅万万不可言深，免得冒犯离心，年少时已吃过教训，她记得很牢。
nbsp;nbsp;nbsp;nbsp;与秀才闲聊几句，可惜对方不是健谈的性子，又成了大眼瞪小眼的尬聊，凌宴笑笑，顾景之亦莞尔浅笑，终于不再像被狗撵了似得逃走。
nbsp;nbsp;nbsp;nbsp;没那么多话，倒也有几分平淡的乐趣。
nbsp;nbsp;nbsp;nbsp;很快婆婆出来待客，与昨晚的故意冷淡不同，今日老人家笑容和蔼，分外热情，“阿宴来了呀。”
nbsp;nbsp;nbsp;nbsp;“来看看你们。”凌宴起身迎人，笑着问道，“婆婆后来睡的可好？”
nbsp;nbsp;nbsp;nbsp;“尚可，年纪大了本就少觉。”婆婆也笑，悄声提点，“进来别去李家附近晃悠，那边不太平，闹得厉害。”
nbsp;nbsp;nbsp;nbsp;不太平，估摸着是沈青岚说的脏病一事，凌宴乖巧应下，“多谢婆婆。”
nbsp;nbsp;nbsp;nbsp;“不必多礼，当自己家里一样，快坐。”如今的凌宴温和有礼，又抵抗本能救下孙女帮忙保守秘密，如此大恩大德，很难让人心生恶感，婆婆甚是开心，见她对花圃感兴趣，便问，“阿宴可懂得养花？”
nbsp;nbsp;nbsp;nbsp;她是个俗人，和雅致半点边不沾的那种，凌宴摇头，“不懂，只是喜欢看、喜欢香的罢了。”
nbsp;nbsp;nbsp;nbsp;倒是大实话，婆婆微笑点头，“养些花草，香气也可陶冶性情，正好家里的茉莉分支了，等会带一支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哦，婆婆家中还有茉莉？”凌宴十分惊喜。
nbsp;nbsp;nbsp;nbsp;婆婆看了眼那屋紧闭的房门，“有的，当年景之她娘外出游学，从江南带回来的，每每盛开花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平时可放在外面，不过到了冬天需得搬回屋里，你自己寻个盆便是。”
nbsp;nbsp;nbsp;nbsp;南方带回来花草可不容易，听着就珍贵，然而香香的茉莉，能做花茶的！凌宴着实想要，想着往后再回礼补给顾家，厚颜收了，正惦记花茶，就见顾景之拿来水壶，一阵清香扑鼻的茉莉气息，斟入面前茶杯。
nbsp;nbsp;nbsp;nbsp;味道和想象中的一样清爽，让许久不曾喝过饮料的凌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好香。”
nbsp;nbsp;nbsp;nbsp;见她喜欢，祖孙二人具是开怀。
nbsp;nbsp;nbsp;nbsp;凌宴放下茶杯，“对了，婆婆景之姐，我有一事想问，烦请二位帮我参谋参谋。”
nbsp;nbsp;nbsp;nbsp;“你说便是。”婆婆爽快道。
nbsp;nbsp;nbsp;nbsp;“我收回来的地太多了，自己种不过来，也没有佃出去的打算，想问问村中可有做事实诚的短工，在农忙时给我搭把手，嗯，我付钱的。”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人选可不多，祖孙二人相互看看。
nbsp;nbsp;nbsp;nbsp;婆婆先道，“王平和他那大儿子都是好的，手脚麻利也实诚，不过人家要紧着自家地头先种，弄完才能去帮你，你若能等，老身就去帮你说说。”
nbsp;nbsp;nbsp;nbsp;王平？那个不敢为她作证的家伙……怎么说呢，能理解他的选择，但凌宴心里实在有疙瘩，变成雇佣关系怪尴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nbsp;nbsp;nbsp;nbsp;见她面露难色，婆婆很是贴心，“你有难处拒了就是，不必顾忌老身。”
nbsp;nbsp;nbsp;nbsp;凌宴把事情始末一说，婆婆叹了口气，没再提王家父子，“无事，选旁人就是。”
nbsp;nbsp;nbsp;nbsp;又提了几个人选，都自家有地要种，她着急就只能加钱，囊中羞涩的凌宴十分难捱，也给婆婆弄得没了法子。
nbsp;nbsp;nbsp;nbsp;尬住的时候，顾景之忽而开口说道，“几日短工，你可去问问山中猎户是否有意，春猎艰难，往年也常见他们下山帮忙耕作，价格尚可接受。”很符合阿宴的要求。
nbsp;nbsp;nbsp;nbsp;话音未落，二人顿时侧目，婆婆表情有些惊喜也有些复杂，“瞧老身这记性，竟把猎户给忘了。”
nbsp;nbsp;nbsp;nbsp;倒不是顾景之话说的有问题，而是此言落在凌宴和顾婆婆耳中，便是指名道姓的推荐沈青岚了。
nbsp;nbsp;nbsp;nbsp;以为对方要在山中打猎没时间，就没往那处想，没成想兜兜转转答案就在眼前，凌宴有些哭笑不得，“那待青岚回来我问问她。”
nbsp;nbsp;nbsp;nbsp;回来这个词，就很有故事。
nbsp;nbsp;nbsp;nbsp;备受瞩目的顾景之垂眸颔首，低低“嗯”了声，毫无波澜，似乎只是负责出出主意，完全不关心沈青岚去了哪。
nbsp;nbsp;nbsp;nbsp;婆婆瞄了她一眼，知晓孙女的性子，按下询问的心思，没再多问。
nbsp;nbsp;nbsp;nbsp;一个眼神都无，凌宴在心里默默给那位沈姓女侠点了根蜡，真的苦的呀！
nbsp;nbsp;nbsp;nbsp;该打听的事情有了着落，见差不多了，待茶水喝完，凌宴小心捧着婆婆送的一小株茉莉跟顾家祖孙道别。
nbsp;nbsp;nbsp;nbsp;回了自己的家。
nbsp;nbsp;nbsp;nbsp;唰唰唰，院里秦笙仍旧勤劳地在刷洗石磨，凹陷的石头纹理，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皆是刷的干干净净，在阳光的照射下，被薄薄水层包裹的石磨闪闪发光，令人心晴好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