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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郁沉知道这附近有自动贩卖机，里面有热饮，但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他松开手，从斜纹皮质钱夹里取出一张零钱，塞给感冒的孩子，温声说：
nbsp;nbsp;nbsp;nbsp;“去买杯热牛奶喝。”
nbsp;nbsp;nbsp;nbsp;“……我自己有钱。”小鸟的声音闷闷的，鼻子透不过气来。
nbsp;nbsp;nbsp;nbsp;“你请我吃番茄炒蛋，我请你喝牛奶，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人鱼都这么说了，白翎还怎么推拒？
nbsp;nbsp;nbsp;nbsp;他只好接过那张纸币，心里念叨着，这年头也只有老家伙才会用纸质钱币，也不知道贩卖机有没有找零……
nbsp;nbsp;nbsp;nbsp;白翎走到贩卖机前，低头看了眼面值，是20块。
nbsp;nbsp;nbsp;nbsp;跳心悄悄加快了，一抹似曾相识的画面闪现过脑海。有一种感觉似乎在告诉他，曾几何时，他也从某个人的手里接过一张旧纸币，拿着去买了喜欢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买好了吗？”人鱼在不远处轻声唤他。
nbsp;nbsp;nbsp;nbsp;“嗷，快好了，马商。”白翎匆匆把钱塞进去，看着那张纸币被吞尽。
nbsp;nbsp;nbsp;nbsp;仿佛落日的景象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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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说出口的话，想要撤回就难了。
nbsp;nbsp;nbsp;nbsp;白翎自己说要补纹身，现在只能坐在椅子上，期期艾艾地问：“会，会不会痛啊？”
nbsp;nbsp;nbsp;nbsp;郁沉给他后腰垫了个小枕头，让他靠扎实了，不要乱动，随口道：“光补咒的话，不痛。”
nbsp;nbsp;nbsp;nbsp;龙角天线呲溜竖起来，白翎怎么觉得郁沉话中有话？
nbsp;nbsp;nbsp;nbsp;郁沉用今天吃寿司送的塑料小碟子做颜料盘，是一红一绿两种颜色，色度浓郁纯美，“把背心撩起来。”
nbsp;nbsp;nbsp;nbsp;“哦。”白翎慢吞吞把背心卷起来，卷到胸口位置，低垂眼睛好奇望着坐在小板凳上的郁沉：“你哪儿买的颜料，怎么没有油漆味？”
nbsp;nbsp;nbsp;nbsp;郁沉：“刚用宝石磨的。”
nbsp;nbsp;nbsp;nbsp;白翎诧异地提高声音：“宝石？”郁沉不是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小妖怪吗？之前借给他的旧睡衣到现在还在穿，一句都不提还给自己，带他去逛宜家都不肯买套新的，“你怎么突然有钱买宝石了？”
nbsp;nbsp;nbsp;nbsp;“不是买的，以前随地捡的。”无间地狱里有好多。郁沉杀一只妖怪，就掉一堆，然后他随便捡几个颜色漂亮的揣兜里，可以放在鱼缸里做造景，也能磨来当颜料。
nbsp;nbsp;nbsp;nbsp;郁沉极具专业性地指出：“矿物颜料显色度好，上千年都不掉色，而且和天然粉末融合度高，比较适合丹青作画。”
nbsp;nbsp;nbsp;nbsp;趁白翎愣神间，柔软的狼毫笔尖在颜料上蜻蜓点水一蘸，湿润冰凉，触上白翎腰肉，在皮肉激起一秒触电似的战栗。
nbsp;nbsp;nbsp;nbsp;“啊，桃……你慢点！”
nbsp;nbsp;nbsp;nbsp;正走上楼梯的胡心悦警觉：她是不是听见敖哥的声音了？而且这调子……有点缠绵？！
nbsp;nbsp;nbsp;nbsp;郁沉目光有意扫向门外，压低声音：“嘘，别出声。”
nbsp;nbsp;nbsp;nbsp;白翎莫名其妙，补个咒语而已，为啥弄得跟做贼似的，这才哪到哪。
nbsp;nbsp;nbsp;nbsp;狼毫软中带韧，运笔缓慢，每画一分都需要凝神念咒。郁沉神情微冷，将全身精力专注在填补护身灵线上，事关运道的逆天行咒，需要做到原样原本，一丝不苟，错漏任何细节都会导致效力大打折扣。
nbsp;nbsp;nbsp;nbsp;郁沉后背渐渐出了一层薄汗，屋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他忽然反应过来，小龙怎么安安静静不吭叽了，不经意抬眸一看——
nbsp;nbsp;nbsp;nbsp;白翎双唇紧闭，牙间咬着黑色纯棉衣料，堵住自己声音，空出双手正在玩手机。发现他在看自己，绿眼睛微微睁大，模糊发出声音询问：“唔？”干嘛？
nbsp;nbsp;nbsp;nbsp;郁沉把笔一扔，站起发酸的小腿，不干了。
nbsp;nbsp;nbsp;nbsp;白翎吐出背心卷，看了眼自己肚皮，又看了看背侧身站着，耳垂红得滴血的小妖怪，“你这也没画完啊？”
nbsp;nbsp;nbsp;nbsp;郁沉眼尾醺红，声音冷冷的：“我道心不稳，改日吧。”
nbsp;nbsp;nbsp;nbsp;白翎：“？”
nbsp;nbsp;nbsp;nbsp;白翎在路商睡了一觉，回到寝宫精神好多了。当然，这里面多半也有郁沉释放信息素安抚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白翎找到正在做家务的小机器人，弯虾邀和它平视，问它：“厨房里有番茄吗？”
nbsp;nbsp;nbsp;nbsp;小机器人热情引路：“花房里有新鲜的，我带你去摘。”
nbsp;nbsp;nbsp;nbsp;白翎略微讶异：“花房里居然还有蔬菜？”
nbsp;nbsp;nbsp;nbsp;小机器人一本正经道：“说起这个，其实种菜养鸟是人鱼族退休后的老传统。”
nbsp;nbsp;nbsp;nbsp;白翎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笑着问：“人鱼是海洋族，为什么会有种地情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