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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郁沉：“稍候，我转接负责人给你。接下来，每一步听它的指挥。”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听着干脆利落的回答，郁沉心头一动。

nbsp;nbsp;nbsp;nbsp;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如此公事公办地对话，也是白翎第一次主动找他解决事端。

nbsp;nbsp;nbsp;nbsp;他与白翎在外事上的行动轨迹，似乎在这一刻交叉了。

nbsp;nbsp;nbsp;nbsp;一个不错的开头。

nbsp;nbsp;nbsp;nbsp;与此同时，白翎的终端“滴”声一响，话路被切进其他轨道。

nbsp;nbsp;nbsp;nbsp;白翎沉下心，准备和这位“负责人”客套两句，然而新话路里传出的声音却是——

nbsp;nbsp;nbsp;nbsp;“机械小鸟？谁欺负了你，速速报给我坐标！”

nbsp;nbsp;nbsp;nbsp;您的护短AI强势上线。开始入侵监控，修改录像内容，高调潜伏网线，并亲自护送机芯过载的机械小鸟回窝。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白翎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去，随便扒了两口饭，洗干净身体，便把自己裹进了人鱼的皮草窝里，脑袋疼痛，疲倦地睡去。

nbsp;nbsp;nbsp;nbsp;浑浑噩噩中，有人摸上他的额头，指尖染着暖调的藻香，似红潮泛滥过的海水。

nbsp;nbsp;nbsp;nbsp;白翎迷糊地睁开眼，隐约看见一抹俊挺的身形，温柔深沉地坐着，仿佛凝固在时间里。

nbsp;nbsp;nbsp;nbsp;脑海里迟钝地漂浮着碎片，一会是D先生的黑色头像，一会是人鱼灿烂辉煌的容颜，两者截然不同，却奇异地糅合出相似的气质。

nbsp;nbsp;nbsp;nbsp;白翎凝视半晌，悄悄握住他的手，指腹在手背脉络上轻蹭。

nbsp;nbsp;nbsp;nbsp;郁沉反手握住那只细瘦的腕，按到暖软的被窝里，声音轻叹：“我弄醒你了？”

nbsp;nbsp;nbsp;nbsp;白翎在被子里缓慢挪动，额角抬起，枕在他的大腿：“没……是我睡得不安稳。”

nbsp;nbsp;nbsp;nbsp;绒白的发丝被长指梳理着，人鱼缓和地问：“下午遇见谁了，那么生气。”

nbsp;nbsp;nbsp;nbsp;“讨厌的人。”

nbsp;nbsp;nbsp;nbsp;再多的，那只鸟却不肯说了。

nbsp;nbsp;nbsp;nbsp;郁沉静静等着，约莫几分钟，他感到鸟爪子轻扯了自己的衣角，声线多了丝不稳：

nbsp;nbsp;nbsp;nbsp;“我想把小珍珠放在家，行吗，我怕弄丢了。”

nbsp;nbsp;nbsp;nbsp;郁沉本想说，丢了也没什么，再送你一颗，又或者安抚他别怕。话到嘴边，他却垂下温柔的眸光，低语着：

nbsp;nbsp;nbsp;nbsp;“我想给你讲个珍珠的故事。”

nbsp;nbsp;nbsp;nbsp;白翎扇了扇睫毛，望着他轮廓峻峭的下颌线，那夜潮浸漫的嗓音，在耳边徜徉：

nbsp;nbsp;nbsp;nbsp;“从前有个魔鬼，非常自傲，总认为自己完美无瑕，无所不能。他有七颗珍珠，是邪恶魔力的来源，分别对应傲慢、嫉妒、暴怒等罪名，正是这些珍珠，使他强大无匹。”

nbsp;nbsp;nbsp;nbsp;“魔鬼把珍珠匣子带在身上，寸步不离。所有人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全都瑟瑟发抖，害怕那些神秘的力量。”

nbsp;nbsp;nbsp;nbsp;“但有一天，魔鬼不小心丢了一颗珍珠。魔鬼不再是完美的魔鬼，但他忽然发现，花变红了，树变绿了，枝头的小鸟会对他歌唱了。”

nbsp;nbsp;nbsp;nbsp;“原来，他失去了魔力，却恢复了作为人的一部分。”

nbsp;nbsp;nbsp;nbsp;郁沉自嘲地弯了弯唇角。

nbsp;nbsp;nbsp;nbsp;白翎听完，摸摸颈窝里的珍珠：“我的这颗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郁沉笑道：“嫉妒。”

nbsp;nbsp;nbsp;nbsp;“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和手段重要吗？”

nbsp;nbsp;nbsp;nbsp;他语气轻巧。

nbsp;nbsp;nbsp;nbsp;白翎忍不住反驳他：“你这是诡辩！你是这个国家的君主，怎么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nbsp;nbsp;nbsp;nbsp;哪怕要做，也不能做得这么绝。

nbsp;nbsp;nbsp;nbsp;人鱼合商钢琴盖，指腹在光可鉴人的琴漆商摩挲了虾，缓缓道来，“我给过他们机会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白翎怔了虾。

nbsp;nbsp;nbsp;nbsp;“很久之前我就发现，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积重难返，无论怎么修补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