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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云朵拿着面巾站在浴桶旁,纠结看着顾颜。
顾颜接过面巾,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汗:「究竟出了何事?怎得连你都这般为难。」
云朵抿唇:「是这样,奴婢在百草园外等,因着去捡被风吹落的手绢,无意中听到有人说起一些事。其实奴婢一开始并不知他是谁,是回到百草园外,问了侍卫才知,那人竟是安王爷。」
顾颜神色突然变紧张:「你听到了什么?」
云朵凑近顾颜:「王爷是问身后的侍卫,一切可有准备妥当,那侍卫回道,宫内已妥善安排,必定不会让她起疑。」
「侍卫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宫内安排妥善,莫非是与虎首相关?」顾颜暗暗思忖着,突地一个不好的念头油
然而生。
「沈朗潍?!」
「难不成这是专门为沈朗潍所设的局?!」
来不及多想,顾颜整个人迅速站起,然后迈步走出浴桶外。
「小姐,你这是作甚,小心着凉。」云月刚从外提了热水进来,抬眼就见顾颜光溜溜地站在浴房中央,连忙又将门关上。
这一切动作来得猝不及防,云朵也是没反应来,这会儿等她回神,才将将从架子上取来浴袍给顾颜披上。
「快速与我穿衣,我要去宫中一趟。」顾颜一边擦拭身体,一边催促道。
「去皇宫?」云月丶云朵互相看了一眼。
云月开口道:「小姐,天都黑,雪后更是难行,不如明日一早奴婢再陪你去。」
顾颜手上动作不歇,这会儿已经将贴身衣物穿好:「不能再等了!」
强烈的不安感充斥在她心头,心口像是被什么缠住,竟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现下,她已然顾不得其他,满脑子便只剩一个念头,沈朗潍的安危重要,她不能再失去他!
没有时间梳妆,顾颜随意用发钗盘了低髻。待她束紧披风,也不等整理,直接就往外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云朵:「云朵,来不及了,你手脚麻利,先一步去唤车夫,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到宫中。」
云朵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失态,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但小姐一定有小姐的理由。
「小姐,你暂且安心,奴婢这就去唤车夫准备着。」
一阵手忙脚乱后,就在顾颜即将出府时,却正巧碰上回府的顾文远。
「阿颜,何事如此匆忙?」
顾颜不想让爹爹担忧,遂撒了慌:「典狱司有事请急,女儿回来再同您解释。」
她也不等回话,赶忙欠身,提裙就要离开。
「我才见了沈朗潍,但看他的样,也不像典狱司有急啊?」顾文远看着顾颜背影,喃喃自语道。
霎时,顾颜脚步顿住。她转身来到顾文远身前,焦急道:「爹爹方才是说,您才见过沈朗潍?」
顾文远神情有些茫然:「是啊,我进宫觐见,不想圣上的面没见到,却在出宫时正好碰上沈朗潍。天寒地冻,为父见他骑马而来,便好心邀他上马车,才送了他回府,也不见说典狱司有急呀。」
听到他已安全回府,顾颜紧绷的心终于舒展。
「许是我消息收得不准确,既然沈统领都回府,我也不好再回典狱司。」顾颜微微一笑,旋即挽起顾文远手臂,与他一同往回:「爹爹好不容易早回一日,也该好好陪陪阿娘。」
顾文远笑道:「我是乐意,就怕你阿娘嫌弃我呦。」
顾颜也笑:「阿娘那是刀子嘴,说是不在乎,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惦念。」
顾文远:「爹与你阿娘在一起多年,这点还能看不透,不过是哄她。」
顾颜:「女儿就说,这世上最好的男子非爹爹莫属。」
顾文远大笑:「哈哈,阿颜若要这般想,岂非你以后都嫁不出去。」
「那女儿就陪你们一辈子……」
月光映在雪面上,照亮了父女二人前方的路。
而此时的顾府外,云朵正站在马车前,她缩着脖,双手交叉于胸前,想要阻止身体热量再流逝。见顾颜许久不来,不禁心道:「小姐明明催得急,怎得还不出来呢?」
直到顾颜返回清音阁,茶都喝半壶了,才发觉这屋子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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