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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六郎
棣哥儿有点怕,下意识往沈玉娇怀里缩。
沈玉娇挡在了孩子身前,王氏拧起眉,凤眸透着幽怨敌意看着她。
沈玉娇眼睫颤了颤,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迎上去时,李氏先挡在了她身前:亲家,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看着护在身前的那道略显岣嵝的身影,沈玉娇微愣,而后心尖一软。
她也是有母亲庇佑的呢。
王氏并未全疯,只是裴瑕的死对她刺激太大,叫她情绪变得脆弱,绝大部分像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愈发阴郁、尖利、刻薄。
对此,沈玉娇能够理解。
毕竟对王氏而言,裴瑕几乎是她这一生的精神支柱,是她倾注了大半心血与大半个人生的作品。
而今一切成空,无异于天塌。
王氏病恹恹地与李氏寒暄几句,又公事公办般交代沈玉娇主持丧仪等事,便推说累了,下逐客令。
李氏和沈玉娇自然也不愿多待在这药气弥漫、阴郁压抑的屋内,起身告退。
棣哥儿留下,我与他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说。
沈玉娇的脚步一顿。
看向榻边端坐的王氏,她也正好看过来,一双黑眸幽幽的静。
祖母要亲近孙儿,没道理拦着。
沈玉娇弯下腰,柔声与棣哥儿道:爹爹不在家中,棣哥儿多陪陪祖母可好?
棣哥儿虽然有些怕这副模样的祖母,但想到从前祖母都对他疼爱有加,于是乖巧点头:好。
于是棣哥儿留在了王氏院里。
沈玉娇与李氏一道出来时,李氏频频回首。
沈玉娇扶着她,提醒:母亲,石子路滑,您看着点走。
李氏蹙眉:孩子留在那,我总不放心。
沈玉娇:有何不放心,棣哥儿是她唯一的孙子,她还能欺负他不成?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李氏握着女儿的手,忧心忡忡:就怕那老虔婆与棣哥儿说些什么,挑拨你们母子呢。
沈玉娇啊了声。
李氏肃着脸:你别不信。这种在孙子面前说娘坏话的,可多了去了。何况如今棣哥儿是长房这一脉唯一的男丁,她如今没了守真,指不定要移情,要与你抢儿子。
沈玉娇眉心微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氏生怕女儿吃亏,也不走了,拉着她就在不远处的亭子坐下,与她说了一大堆后宅的规则。
这阵势,大有将七年前没来及补上的课,统统与她补上。
一直说到棣哥儿由魏嬷嬷牵着出来,李氏方才口干舌燥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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