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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声道:“出手吧,这批货不是你能动的,现在离开这里,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弃厌瞳孔深处翻涌着墨蓝色,他语气毫无起伏:“这批货,我要定了。”
说完,他抬手,身后模糊的虚影里极快的凝出两道金芒,它们相互缠绕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相图砸了过去。
“坠星。”
金芒里带着炽热又冰冷的气息,明明是精神力形成的能量体,却像是真的坠毁的星辰一样,携带者毁灭的味道。
相图身侧的棕犬察觉到了威胁,向后退了一步。
弃厌只出了一击,他升到八阶之后,在身体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从可以一次性只能三颗,变成了五颗。对付相图这种血脉图腾不如他的九阶星控师,两颗金芒如果硬抗下来,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小。
金芒散发的金光几乎湮灭了相图的身形,但是下一刻,金芒后面却爆发出更加强烈的耀眼的白光。
弃厌一愣。
这股精神力……有点熟悉。
白光硬生生的将弃厌的金芒一点点化去。
金芒消失之后,弃厌首先看见的就是一柄银色的手杖,他的目光慢慢落在手杖主人的脸上,瞳孔几不可查的一缩。
“塔斯托安。”
“唔……你见过我?”
塔斯托安嘴角带着浅笑,手杖上散发的白光还没有完全散去,眼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怜悯,举手投足间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蛊惑感,像是传说里拯救世人的神像。
“首……首领!”相图不敢直视他的脸,连忙低头,“您怎么出来了,这件事我可以解决的。”
塔斯托安叹息一声。
“我见不得,身边的人受伤,神的使徒,应当得到怜爱。”
“你想退下吧,我和这个坏孩子沟通一下。”
“是!”相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狂热的信服,半点犹疑也没有,带着后面的飞舰退的极远,似乎是知道塔斯托安要做什么。
‘坏孩子’弃厌抿唇,想起来了自己在十二岁追踪噬族那一年,这个自称为神的男人在巷子里抢走了他的东西,然后……差点杀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濒临死亡。
那件事他可以不放在心里,毕竟塔斯托安带走那只噬族,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移风星的损失。
但是——
顾回师伯曾经告诉过他,老师当年差点没逃出去,被反联邦分子针对失去双腿,这其中也有塔斯托安派人在最后拦了一下的功劳。
弃厌再次念了一遍塔斯托安的名字,齿间辗转间,已经染上了难以忽视的杀意和戾气。
塔斯托安笑了一下,像是没听出来,不紧不慢道:“你似乎是认识我,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弃厌打心里讨厌他这种语气,冷冷道:“你死了,你的神会告诉你。”
“也不是不行……那,就请你来杀死我吧。”
塔斯托安垂眸一笑,“但是,神说,在此之前,祂要惩罚一下不乖的孩子。”
他眉心浮起圣洁的淡白纹路,银色手杖上亮起炫目的白光,像是一片白茫茫的梦境侵袭过来,无处不在的虚无感充斥在弃厌的每一个感官。
心里涌出来无穷无尽的疲惫感,每时每刻都在衰败的身体,想歇一口气,却还是要在剩下的时间里,攒钱,积累功勋……
弃厌感到眼睛慢慢干涩,困顿压的眼皮挣不开。
心里一直记挂的事情和执念像是被人用雾气遮住了,怎么看也看不清。
恍然间,他听见有一抹轻柔悲悯的声音问:“你,很痛苦是不是。”
“想解脱吗……”
弃厌眯眼看着前方散发着温暖和轻松气息的白光,慢慢抬起了手。
“是的,你做的很好,就这样,不要抵抗……”
塔斯托安微笑着,一步步走过来,看着慢慢闭眼的弃厌,伸出手正欲按在他的眉心——
一直冰凉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