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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们更同情他了,这下扣石料的心思全没了。
他家家徒四壁,最值钱的是夫郎灵位,没什么好防的。
可庭渊还是状似无意盯着工人们干活,准备好了几套方案,软硬兼施应对他们克扣料子,或者和他掰扯那些家具属不属于灵堂。
可出乎他意料,工人们纷纷井然有序干着活,每个人都认真且严肃,时不时有注意力不太好的年轻人抬起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的也是倾佩。
伯景郁的灵位本来就足够好,这下更是被修得愈发宛如艺术品。
“这家具...”
有个工匠发现花盆出现得不对劲,可看到庭渊悲戚眼神,硬生生把话咽下去。
算了,可能是人家夫郎生前喜欢,就要放在这呢。
一来二去,庭渊的破家具,顺顺当当喜提翻新服务。
...这三两银子,也还算没亏得太厉害。
庭渊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家具,捂住钱包,苦中作乐地想。
“庭渊?”
好听的声音响起。
庭渊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睡在床上,只是夫郎的牌位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个青衫公子。
明明是晚上,他却束着发,眉眼俊朗全然没有病态,但是却说不出地苍白,显得眉间红痣更加突出。
公子正坐在他的床头,手里抱着一卷书,看见他盯着自己,垂眸似乎在斟酌措辞。
庭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心里怪异感觉愈发强烈,他更加怀疑此处是不是真的有伯景郁的鬼魂。
“你想养犬看家护院,按理来说,家里的事情,全由你做主,我不过庭。”
长相酷似伯景郁的男人终于开口,有些难以启齿:“只是能否养得远些,不要养在你我卧房。”
说完这些,他唇抿成一条线,耳根有些许发红,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往下说。
庭渊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好像意识到什么。
如果这是孤魂野鬼假扮的亡妻,或是自己最近思虑过度出现的幻觉倒也没什么,若这真的是他的夫郎...
庭渊正在思忖,发觉就在此时,寒意弱下去些许,自己好像能开口了。
也许是他多心了,只是一场梦而已。
既然是梦,那怎么说就全凭他喜好了。
他盯着书生茶色的瞳,非但没有畏惧鬼魂,眼底反而不自觉染上笑意:“夫郎,你是不是...”
“怕狗啊?”
张微萍捂脸痛哭,“他们在我家小宝身上发现了装老鼠药的包装纸,便非说是我儿往井里下药,我家小宝也承认了自己把包装里的药全都倒进井里了。”
“你家小宝平日里会撒谎吗?”庭渊问。
张微萍摇头:“不会,小宝心智和五六岁的孩子一样,不会说谎。”
“既然如此,东西在他身上发现的,他自己也承认了,他又不会说谎,那这个证据链是很完善的,为什么你会说小宝不会投毒?”伯景郁觉得有些奇怪,逻辑上判案的官员定罪是没有问题的。
庭渊没忙着下定论,问道:“小宝可曾交代过作案过程,他怎么拿到老鼠药的,又为什么要投进井水里。”
“小宝说他看到有只老鼠掉进水井里,然后便拿了老鼠药,想将老鼠毒死。”
伯景郁:“……”
听起来像是心智不全的人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