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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偏头看他,很是关切的样子:“与其担心远在天边的心上人,倒不如牵挂牵挂你自己吧,小将军。”
伯景郁只捡自己想听的入耳,将跳动的一颗心妥帖放回去:“那就好。”
庭涟一切都好,他便觉得安心。
他两人才刚从宫门中出来,便见宫门外站着几个儒生,为首那个细眉长目,着月白长衫,瞧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分明是隆冬寒月,他却仍不徐不慢地摇着一把湖色折扇。
庭渊心道“这人有病”。
显然对方也不觉得他好到哪里去,他和伯景郁才刚露了个头,这群人就围了上来,单朝着伯景郁行礼,为首的说:“在下国子监谭书,见过伯将军。”
伯景郁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原来是国子监的学生,幸会。”庭渊笑了,温声道,“只是诸位,书读得太多,亦要注意保重身体,切莫患了眼疾,得不偿失。”
伯景郁听懂了,这人正含沙射影地骂学生们眼瞎,对他视而不见。
“庭二,这哪儿轮得上你!”另一儒生立刻嚷嚷着帮腔,“我们是要同伯将军说话!”
“好吧。”庭渊耸耸肩,将谭书手里摇着的折扇飞快一捏——那扇子“啪”地合拢后,又被庭渊轻轻巧巧地挑到了自己手里。
他将这把折好的扇子朝斜侧一支,为伯景郁退后半步,做出个“请”的动作。
这一举动使得几名儒生登时群情激奋,谭书旁侧的一大骂庭渊举止轻浮,在宁州胡作非为,早晚要自食恶果。
这些儒生们骂得句趋汹汹,几乎欲当场将庭渊除之而后快,庭渊尽数听着,不由冷笑一声,心道:“自食恶果?”
做梦。
他记下说这话的儒生的面容,盘算着今晚就叫他彻底闭嘴。
谭书反而没有想象中那样生气,只摆摆手让同伴平息下来,也朝庭渊作了个揖,才说:“不是什么稀罕物,方才礼数不伯——二爷要是喜欢,就赠与二爷添个乐。”
“那感情好,”庭渊慢悠悠地把扇柄捏在手里把玩,“这样俊俏的郎君送我东西,我自然是喜欢的。”
伯景郁终于听不下去,面色怪异朝庭渊看了一眼:“够了。”
他又朝谭书一行人温声道:“实在抱歉,今日还有要事在身。诸位,失陪了。”
他的要事,是去深柳祠看望一个人。
伯景郁说完这话,二人就不再停留,儒生们自觉无趣,也怏怏地散开了。
庭渊没问伯景郁要去哪儿,今天在隆安帝面前的伪装已让他觉得心烦意乱,只同伯景郁早早分别,独自回候府跟米酒碰上头,换了身常服就朝深柳祠去了。
杏儿实在是找不出破绽,只能和赤风去找吃的。
听着外头的动静,伯景郁亲着亲着突然笑了,给庭渊弄懵了。
一脸茫然地看着伯景郁,“怎么亲个嘴还能亲笑了。”
“心里美啊,做梦都得笑醒。”说完后他又改口,“不,今晚我都兴奋得睡不着。”
庭渊伸手捶了他一下。
伯景郁一脸认真地说:“这是我十八年来最开心的时候,我得写信告诉父亲,他有儿媳妇了,还得告诉荣灏,他有皇婶了。”